他真就走到谢鹤笙旁边坐下,看对方欣慰得像个外表憨厚的柴犬,于是默默把“父亲你好像中邪了”这么不好听地话咽下去,转而问道:“父亲身体怎么样?”
谢鹤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从桌台上抽出两张餐巾纸,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又擤了擤即将流出的鼻涕,声音哽咽,“阿间,你长大了,知道关心爸爸了!”
游风间:“……别闹。”又不是三岁小孩。
谢鹤笙又抽出一张纸抹泪。
游风间面无表情:“请回答我的问题,父亲。”
任由谢鹤笙怎么插科打诨,游风间都不让他蒙混过关。对方身上萦绕的死气,已经浓到快把他熏死了。
他的父亲被恶鬼盯上了。
见游风间目光炯炯,眼看是没办法再瞒下去了,只得叹气老实交代:“前几个月我便感到胸痛气闷,去医院查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只告诉我要加强锻炼。”
游风间:“所以你就练成了这样?”
奶油老生的脸,钢铁硬汉的身体。
“嗯,”谢鹤笙继续道,“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上班疲劳,没有太当回事,经过锻炼能有所好转,可近几日疼痛却是愈发明显,有时甚至站立着就会晕倒。”
游风间越听面色越沉重,父亲居然是几个月前就被厉鬼缠上了。
厉鬼杀人只需一瞬间,留父亲这么久,不知是等待时机,还是另有所图。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容乐观。
谢鹤笙对他的担忧浑然不知,只是说道:“现在想来,查不出病因,确实可能是沾染上了不知名的东西。”
从商的难免信些风水玄学,但医院查不出的疑难杂症很多,他突然联想到是鬼祟作怪,思路未免太奇怪。
游风间拧眉,“父亲是如何联想到会和鬼祟有关的?”
“这个啊,”谢鹤笙乐呵呵道,“前两天晚上我跑步路过天桥,正好遇到个摆摊算命的,非拉着我看面相,还说我印堂发黑,会有血光之灾。”
脑补了一万字阴谋论,结果败在了天桥摆摊的游风间:“……所以父亲你给钱了么?”
“当然给了,人家都帮忙算卦了,不给钱多不合适。”谢鹤笙乐颠颠的,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四十岁的商人。
游风间:“所以他还说了别的什么?”
“没有,”谢鹤笙摇头,“他说困住我的鬼太凶险,他收不了,只能提醒我一下。”
提醒被鬼盯上了,却又不帮忙提供解决办法,害人一直处于心惊胆战中,可能还没被厉鬼杀死,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不得不说,那算卦的太阴损了。
游风间:“所以父亲你就这样算了?”
“不,”谢鹤笙笑眯眯道,“我对他说,收了钱,不给我提供解决方案,我就叫城管来掀了你的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