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去那邪修恶势之处?”禅鉴想要阻拦,“闻说有堕天恶神居住在那炼狱之处,十分危险。”
“是去寻人。”天枢回答,“自是不去不可。还请圣僧指点。”
禅鉴微微犹疑,还是指向北星方向:“出城往那头行进,各位小心。传闻沿路有妖狐精祟,仔细莫被蛊惑……”他指的时候也愣了愣。
那是青丘跑走的方向。
“多谢。”病心告辞。
三人出了孔雀明王堂,夜色黑得浓厚,隻得先往城中集市之处寻一酒肆落脚。
病心心事重重。
海上赢鱼一战伤得不轻,手骨碎裂之声犹在耳畔。不过半日,竟全好了。
如今自己肉身区区筑基之身,本就一触即损。
麒麟分神造化,依旧灵气还未恢復,肉身外伤亦未痊愈。到底是什么缘故,还能胜过他不成?
当年……当年神骨被封,肉身被毁,纵使有陆崖、麒麟与阿阴拚死相护,仍留有神识。
等等。
病心忽然意识到什么,灵犀大动。
长生君的本事,她最清楚。
若非被骗饮下度厄泉,他们两个真要动手,便是天崩地灭,不过五五开。可若她全盛之时,麒麟陆崖与阿阴,想要从她手上抢东西,即便合力也非易事。
到底是因为他们三人舍命相护,才从长生君手下留下自己的神识遗落于凡间。
还是这缕神识就是她自己,长生君根本无法剿灭?
若神识不生不死不灭,永恆存在。如今肉身已经再铸,那缕神识究竟在何处。
她的“本真”与“神格”,能睥睨天下超越时间之远古大能,现在沉睡在哪呢。
在这炼气之躯的体内?
病心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具新的肉身,又是从哪里来的。
还是如万剑山师兄谢青所说,是天虚子将自己从海边捡来的。
她头疼得厉害。
麒麟拦住她肩膀:“怎么了。”
天枢亦停下脚步。
病心反覆端详自己已经大好的右手,心中疑虑处处呼应。
海境上大战赢鱼,她的确是受了伤。当时万般疼痛,她忍痛抬手揩去嘴角血渍之时,分明能感觉到彻骨之痛。且慢……揩去嘴角血渍?
莫非?
天枢担忧看她,手背贴了贴她额头:“不舒服?”
“小师叔,我看看你的剑。”病心忽然抬头,神色诡谲,说不出的玄机。
“剑?”天枢拿出腰间金剑,略有不解。
“出鞘。”病心道,语气不容置噱。
天枢见她神色坚定,拇指拨开剑鞘,露出一段金芒不止的剑刃来:“怎么了?”
病心忽然推开身后的麒麟,飞身一撞!雪白的脖颈衝上了吹毫断法金剑锋刃之上!
鲜血顿时如注而下,金剑乃天枢灵气所修,锋利无比!
病心眼中光芒一瞬暗淡,腥气四散,霎时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泥偶般,重重摔在地上。
整个月城上端,霎时有雷霆隐动,黑云披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