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骥咬着唇,膝行了两步,楚然看见他这副要死犟到底的模样头皮就疼,提手一躬,就要跪下。
楚骥抬手止住他的动作,语气已经带上了冷然:“你倒是重情重义。”
“求皇叔成全!”
楚祈宣死跪不起。
男人手掌突然重重拍向书案,“哐”的一声巨响,整个书案碎成了粉块。
楚然心道不好,下一刻就听到男人的声音:
“滚出去。”
楚骥挥手:“滚,你既熟识军法律例,如何受罚,自去领。”
军职之中滥用私权,按照楚国军法处置,杖责军棍三十,禁军手下,哪怕是楚祈宣这种天级乾元也要脱一层皮。
楚然抬手着急的想说些什么,楚祈宣已经叩头回道:“谢皇叔。”
楚骥背过身:“江德满!”
江德满立时躬着背,打开殿门请人:“两位殿下,快请吧。”
楚然面色苍白的放下手,楚骥做下的决定没人能改变,楚然也只能闭嘴,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扫了一眼领罚还一脸淡然的楚祈宣。
这小子从小被楚骥带大,文韬武略样样都有所成,偏偏冷血这一点没学来,都江候府的亲戚,那都快六服开外的上一辈的关系了,还值得这样维护。
楚祈宣却很坦然,叩首起身。
楚骥既然让他受罚,那证明这件事就此事了,都江候府也安全了。
虽然还没见过面,也不清楚白岩的秉性究竟如何,但至少他完成了母亲的心愿,保住了她当年没能保下的挚友的孩子。
楚祈宣去领罚,楚然一边骂一边在外边守着。
禁军手下丝毫未留情,三十棍下去,被抬出来时楚祈宣的信息素已经控制不住的涣散外泄。
楚然恨声锤了一拳头柱子:“你小子,这条命都赔给那都江候府吧!”
楚祈宣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出来,他闭着眼,额角青筋死死绷着,咽下喉头的一口血,还能勉强笑着对楚然说:“十七皇叔说笑了,于公,侄儿明知故犯;于私,侄儿愧对皇叔教导,……军法之后,自会再与皇叔谢罪。”
楚骥都不与他计较了,他自己还上赶着要为难自己,楚然几乎要被他死犟的性格气死,知道他死不了,震袖离开:“你自己选的路,自己受着罢!”
帝王寝殿一片安静。
来往宫人都是从楚宫调来侍候楚帝的老人,动作行云流水间一丝动静都没有发出。
寝殿内,江德满力道适中的按着帝王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