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额角绷起青筋,猛得停下脚步,低头朝怀里的少年看去。
“你待作何?”
白岩被男人冷冰冰的视线吓住,可男人的胸膛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温度,让他又慢慢增上胆子来。
这位大人会给他糕点,喂他喝药,还会抱着他走路。
这是白岩从没有感觉到的经历。
他感触着男人的情绪,小心翼翼的抬着头,低低的说:“大……人,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男人盯着他,眉头逐渐挑起。
见他没有反应,白岩却是更大胆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掰着手指头数:“是凉粉,嬷嬷做的,很好吃——里边有面粉、肉、还有……”
男人越听,额角的青筋越紧绷起来,他不是在这里听这东西数凉粉里的东西的。
可他看着面颊雪白的絮叨个不停的少年,最后也只大掌扣住人,把人团了团,低声呵斥了一句:“安静些。”
少年毛躁躁的小脑袋被重新按进毛毯里,磕巴一声,舔舔嘴巴,终于安静下来了。
倒不白岩是稳重下来,而是被男人扣住之后,白岩靠着男人的肩头,从毛毯中望着外边一颠一晃的灯笼光影,不知不觉的便又瞌睡起来了。
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见到这位大人。
楚帝停下脚的那一刻,身后的宫人还没反应过来,江德满离得最近,呵了一声才堪堪停住脚步,连忙擦着额角,躬着身道:“陛下恕罪——”
“无碍。”
前方传来楚帝低沉的嗓音,不知道为何,江德满总觉得楚帝的语气里有些阴森。
今日可叫他吃了大惊,亲眼看见那位“小祖宗”是如何大胆,敢在楚帝面前“胡搅蛮缠”的。
他道了声谢陛下,又揣着手,往后退,恍惚间见到身前的楚帝放下了手。
江德满望着楚帝空落落下来的背影,反应了片刻,大惊失色,“陛下、这、”
男人束着手,侧目瞥了他一眼,目光很冷:“不过一个东西罢了,作何大惊小怪!”
江德满扑得跪在地上:“是、老奴知罪。”
楚帝未再说话,只是面色比起刚刚来更加冷沉。
那东西恼人又不经用——他自是不会是因为“他”消失才会震怒。
楚帝将这怒气的源头都丢在陈扬等人头上。
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弱不可堪的少年都寻不到。
他震袖道:
“召太河均进宫见朕!”
禁军拱手领命:“是!陛下。”
太河均深夜被召进宫,约摸知晓楚帝叫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