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无力抗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楚祈宣是庇护他的大网,同时也是捆住他的网,即便白岩奋力挣扎,也动弹不了一点,只能像只干涸土地上的鱼,颤巍巍吸着气,试图蜷缩起来,抵抗锋利划开血肉的骨刀。
少年脸色似乎更差了,唇瓣也没有一点血色好像屠刀下只能悲咽无处可逃的小兽。
楚祈宣拧起眉头,上前一步:
“阿年……”
“不要过来!”
少年突然说道。
他眼睛湿漉漉的,紧紧盯着身前的青年。
楚祈宣顿了一下,他抬起手,往后走了两步,压低温和的声音说道:“是我唐突了,没有提前告知小世子拜会。”
白岩怔松下来,逐渐找回理智。
他握紧手,低下头,摇了摇脑袋:“没、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楚祈宣目光沉沉看了他片刻,才笑着说:“我们便不要客气来客气去了,倒显得疏远。”
白岩抬头看他。
他仍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祈宣,虽然是看向他的方向,目光却时时都在闪躲。
楚祈宣只当做没看见,少年现在的状况显然不适宜再受刺激,他神色舒朗,放低声音说:
“再不过几日,皇叔会举办宴席,届时达官显贵以及丹廖来使都会到场,世子虽然体弱,但总在府内修养,或也没有出去放放心神的好,不知道小世子可愿意随我一同参加。”
宴席。
白岩望着他,想到前世这时候的事。
这个时间点倒是对得上,是楚帝为宣王世子举办的送行宴,并且广邀了江郡的旧臣,只是他们侯府被楚帝厌弃,所以没有在其内。
白岩不是太敢参加这种的聚会,他几乎未曾出过侯府,江郡的那些显贵子弟他也一个不认识,即便去了,可能也只会惹人嘲笑,就像上辈子刚与楚祈宣回楚国时一样。
可是他在府上太久了。
白岩还记得在去楚国的路上,他透过马车的帘子,看见路边人声鼎沸的模样,那是与江郡全然不同的模样。
他早晚……会出侯府的吧。
少年明显动摇起来。
楚祈宣神色温和,不急不忙的等着他回应。
莲心低着头,看看宣王世子一侧,又看看踟躇的白岩,心下忍不住急迫,握了握手,开口说:“世子,您的病——”
“我去。”
“我想去。”
白岩却突然急急忙忙的回道。
除了这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兴许直到楚军离江,他也不会再有出府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