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沈清流缠绵病榻,已经无力顾及魏越西,等到魏越西在朝堂掌权后,接下来对付的便是沈清流,沈府只有沈清流一个主子,他可比丞相府难对付得多了,且不说宫中上下基本都是他的人,便是沈清流手上捏着的那份遗旨,谁敢动动他,违背先帝旨意,都是要被史官骂脊梁骨的程度。
所以暴君把沈清流弄死后,又把朝堂的史官、谏官全都血洗了。
眼下魏越西还未及冠,他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像是把小扇子,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略显深沉,“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傅先生宫中动作太大,他起了疑心,想要来试探。”
“陛下只说对了一半,不过也不差不了多少。”沈清流下了塌,坐在魏越西的对面。
经过两个多月的细心饲养,小狼崽的五官长开,还带点婴儿肥的光泽,五官变得更加深邃立体,个子好像也略高了些,骨骼宽阔,有点原著暴君的风范了……
“过几日,陛下就要上朝了,上午的讲学便改到晚上,陛下不用辛苦抄书了。”沈清流最满意的是魏越西的天赋,从四书五经到储君典籍,几乎他讲过一遍,小狼崽便记下了,甚至能举一反三。
闻言,魏越西剑眉皱起,眼中寒芒闪过,“太傅先生说笑了,朕不过一个傀儡皇帝,丞相巴不得朕做宫中鸟,怎么会让朕上朝?”
“那可由不得他,陛下等着看好了,有的是他求着您上朝主持大局的时候。”沈清流淡淡道。
魏越西薄唇抿起,捏紧了手上书卷,暗自猜测:沈清流出手了,对方果然想走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路,他就知道沈清流怎么会这般好心教导他?!
“若是丞相来此,陛下明白怎么做?”沈清流考验魏越西。
魏越西即使知道沈清流利用自己,也绝不会放过此次能够上朝的机会,他翻动书页,面色平静,“太傅先生曾教导朕‘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丞相想要的是一个愚昧无知、易于掌控的君王,朕会扮好他心中所想。”
他的势力还很弱小,需要韬光养晦,走上朝堂只是第一步。
闻言,沈清流点了点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飞鱼令牌,“陛下如今也不小了,该是有点自己的人,四大侍卫和宫中锦衣卫都是先帝给新皇留下的人手,微臣只是代为掌管。”
“眼下……陛下该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魏越西递到眼前的飞鱼令牌,神色惊愕,“你什么意思?!”
沈清流会这么好心将宫中大半势力给自己?肯定有阴谋等着他,说不定他刚碰到这枚令牌,对方就叫进来四大侍卫打断他的手!
病秧子还是别死这么早了
沈清流也不解释,原主这副病秧子身体,即使没有遭受魏越西的报复,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他今日起来竟还咳出了血,这副身体每日都离不开汤药,比他上辈子的身体还差。
“小陛下,你该成长了。”他见小狼崽神情严肃,有些好笑地捏起了他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魏越西正想反抗,却见沈清流眉头一皱,神色变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