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给你
涟漪的房间在天花苑西厢,薄情第一次踏进这里,与曼珠的不同,曼珠是杀手,一切以实用简洁为主,涟漪的房间更像是书房,墙上挂着不少名人墨宝,窗下书案上设着笔砚,书架上垒着满满的书。
看到这些,薄情对涟漪的认识又深了一层,淡淡的笑道:“想不到本夫人的侍女,还是一名玉韫珠藏的才女。”
涟漪看到薄情来,挣扎着坐起来:“夫人,怎么来了?”
薄情上前按着涟漪:“快躺下,你的伤还没好。”
看着涟漪削瘦的脸庞,苍白的面色,薄情不由的咬咬牙,想不到霍源那么歹毒,涟漪表面上看不到伤口,其实内里都伤透,现在不过是用药吊着一条命。
看薄情沉默不语,涟漪淡然开口:“夫人,死生有命,不必为奴婢伤神,不然奴婢会更加内疚。”
薄情马上摆摆手,摇摇头道:“或许是我连累你还不定,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宋思烟遇上你,只是意外。我想问问你,你的消息是哪来的。”
涟漪沉默片刻,缓缓道:“奴婢是很多年前,得知春风一夜楼的秘密,就是暗中把一些良家女子,迷倒后,送给当朝的一些贵族高官享用,而霍源也在其中,奴婢曾经帮过一名花娘,一直通过她,暗暗打探消息霍源的消息,消息便是她给奴婢的。”
薄情听完后点点头,看来涟漪频繁的行动,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故意设下圈套,曼珠站薄情在后身,听到后不由出声道:“主子,要不要去问问那花娘?”
轻轻的笑了笑,薄情淡淡出声:“曼珠也有气糊涂的时候,如果换是你,计划失败,你会留下线索吗?”如果没猜错,那名花娘已经被人灭口。
人,被利用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利用价值。
那就只有死路可走。
咳咳涟漪情绪一激动,马上咳出一口血,曼珠不由的鼻子一酸:“你真傻,这些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做,只要你说出来,凭霍源那种小角色,不用主子出马,我也能帮你解决他。”
粗喘着气,涟漪慢慢的道:“奴婢不想连累主子,最重要的奴婢想手刃霍源这个畜生,可惜”想起严如冰生前的种种,不由的闭上眼睛,任眼泪肆流。
薄情又嘱咐几句后,淡淡的道:“涟漪,你现在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在她的人生中,没有“可惜”二字。
抬头对曼珠道:“你今晚安排下。”涟漪的愿望,她会替她完成。
曼珠一怔,马上道:“是,夫人。”
唤来小丫头,在床前好好照看涟漪后,薄情和曼珠才走房间。
一出房门,曼珠马上担忧的道:“夫人,我们现在动手,恐怕左相大人会发现。”
薄情抬头看着天空,深深吸一口气,悠悠的道:“我问过上官落,涟漪恐怕就在这一两天”
“他不是神医吗?难道也救不了吗?”
曼珠不由一急,失态的冲着薄情叫起来,随之跪下:“奴婢失态。”
薄情垂下眼皮,声音异常平静道:“心若死,万般皆死。”涟漪的心早随严如冰去了,已经不在医药的范畴内。
夜幕再一次降临天地,一只能容下一人的,四四正正的木箱子,悄悄的抬入霍府,一直送入男主人的书房内。
霍源一看到木箱子,偏巧此时箱子内,又发出两响动,霍源马上两眼发亮,歪着上身,伸出舌头添着嘴唇,色迷迷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口中下流的叫道:“小美人,别心急。”
走上前,两手飞快扯开捆着箱子的绳子,搓着手,却迟迟没有掀开盖子,里面又是一阵挣扎的响动。
霍源终于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小宝贝,我来了。”双手猛一下掀开盖子,更让他吃惊的人,里面的人也跟着站起来,正想大叫时,背后被重重一拍,便失去知觉。
里面的人,打一个响指:“搞定。”
把霍源捆起来丢入箱子中,之前送箱子的两个人马上有把他抬出去。
最后箱子内的人也离开后,啪一声,在黑暗中特别的响亮,正是这一瞬间,整座霍府陷入一片火海中。
曼珠看到从那一角天空的火光中,发出来的信号,马上走入涟漪的房间内:“主子,涟漪,他们得手,我们走吧。”
城中一片废弃的庄园,杂草丛生,偶尔一声夜鹰啼叫,更显得这里荒凉无比。
庄园深处,一处种满梅树院子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木箱打开着,里面偏瘦的身影正在不停的颤动,烛火照箱内人的面容,正是刚刚被人劫走的霍源。
霍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微微的转动脖子,看到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供品,一座灵牌,当看到灵牌上的名字,不由的魂飞魄散。
严如冰,前任刑部尚书,他曾经的上司,正是被自己诬告入狱,然后在牢牢中暗动手脚,活活的折磨而死。
最重要的是,上面还点龙凤红烛,挂着大红的“囍”字,灵牌还空着一个位置。
霍源看到一切,脑子闪过四个字:“他来索命。”不由的浑身一颤,想逃命,却半天也爬不出箱子,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得手软脚软,半丝劲也提不起。
吱吖
突然,刮起一阵风,风把门推开,一道黑影出现在门上。
“鬼啊!”霍源立即大叫起来,整个缩成一团,躲在箱子中。
薄情一身黑纱长裙,缓缓走入院子内,看到中间不停颤动的箱子,微微勾起唇角。
美人榻,软毯,一瞬间铺好。
薄情施施然的半躺在上面,接过曼珠递来的绘着水墨画的白瓷茶盏,轻轻拔了拔上面的茶叶:“霍大人,一别数日,本夫人突然想你了,所以特特命人,把你请来,你不会介意吧。”
霍源突然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心中一阵惊讶,浑身颤动着露出上身半,待看清楚半躺在美人榻上的身影时,惊讶万分的叫道:“左相夫人!”
薄情冷冷的道:“霍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是熟人,霍源的心不由平伏下不少,努力镇定声音道:“不知左相夫人深夜请霍某到此,有何贵干,若没什么大事,还请夫人让人送霍某回去,也别让左相大人难做。”这个女子,究竟想到什么?
唉
轻轻叹息一声,薄情才缓缓道:“不是本夫人要见你,而是严大人想见你,所以本夫人来送你一程。”
霍源听到这话,马上咽了咽口水,严如冰早死了,要见他,岂不是要
霍源本想争论两句,但是一想到,对方能一声不响的把他弄出来,自己根本没有争论的资本。
扑一下跪在地上,大声的哀求:“左相夫人,饶命啊,霍源以后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贵,做牛做马都可以,求夫人饶命,我家里还有”
“你没有家了,那边的一片火光,已经把霍府烧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曼珠指着一方,被映红的天,森然出声。
“什么?”
霍源大叫一声,顺着曼珠手指的方向,果见那一方天空微微泛红:“薄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不会计较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这个丫头太狡猾了,竟然用缓兵之计拖着他,先救人,再报仇。
呵呵!
薄情轻笑两声,骤然收起笑容,神色冷然道:“是啊,本夫人是答应你当天不计较,但不代表本夫人不可以跟你秋后算账。本夫人的人,是你能碰的吗?嗯!”一声鼻音,代表她的怒火。
曼珠上前就是一记耳光:“若是我知道你把涟漪伤得那么重的话,当日我在公堂上就宰了你,杀了你全家又如何,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是他。”目光落在供桌的灵牌上,不由的肃然起敬。
“你们是什么人,跟严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灭我霍府全族。”霍源在努力让自己镇静,但是他办不到,霍源氏一族在京城数扎根近百年,没想到一象夕被灭门,鸡犬不留。
院子中,一扇被推开,涟漪一身丧服从里面走出,冷冷的盯着霍源道:“当你诬陷、折磨死我家老爷,逼害严低族人时,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涟漪缓缓走到供桌前,跪在严如冰的灵前,跪伏在地上,低低泣道:“老爷,涟漪马上就为你报仇,报了仇,涟漪就下去陪你。”
曼珠把涟漪扶起来,再搀着她缓缓走到木箱前,伸手往霍源身上一拍,取出一把匕首交放到涟漪手中:“涟漪,我已经封住他的穴位,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涟漪手中的匕首,似是有斤重,看一眼霍源因恐惧瞪大的眼睛,当年她找到严如冰尸首的时候,他的眼眶内就是空的,费力的抬起手臂,一划一挑,霍源的眼珠子跌落在箱子中。当年他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头发都被连皮剥掉,涟漪手中的匕首,刮过霍源的头皮。
鼻子,舌头、耳朵,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