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碧呢喃道:“阿意,那你怪我吗?”
云意扬把下巴搁在她头上,闻着她独有的香味,爽直率真的道:“不怪,一点不怪,这都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真愿可以由我独自来承受这苦楚,既不伤害你,也不伤害到她,让你们两个做同时都很快乐的女人,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和她担当所有的伤害和痛苦,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因为你和她都是我最最看重的生命里的两个女人。世间情之一字尤为自私和艰难啊,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来衡量和替代的,非是以人之意愿可转移的,我想我现在有点看透红尘了。”
连城碧喟叹一声,深深呼吸,又重重吐出胸肺中一口浊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才说出了口“在这样的相处中,我其实是能够认可丁小姐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心里并没有对她产生反感、敌对、恼恨等等负面的情绪,相反,有种将她对待自己姐妹一样的小欢喜,既没将她冷处理,也不过度热情,仅是这样很分寸的适中态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性格和生命里的弱点。而反过来,丁小姐对我的感受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能够意识到她不太认同我在她心目中姐妹的形象和位置,虽然不咸不淡,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但深心里是否隐藏有种种负面情绪就不得而知,如果这样就叫人很难处,令我也会很烦恼了,真正到时候,她难免不会火山爆发,我们难免不会针逢相抵,很容易激化出种种矛盾和敌视,而且会分歧越拉越远,势成各不相让的水火。所以我最担扰的是丁小姐对我的不能够理解,她一旦对我抵触,我难免不会不作出回应。因此,阿意这都要看你的驾驭有方,拿出对付女人的真本事,来同时进行我们双方的协调,这关键都在乎于你,不关乎我什么事情”
这种一男两女之间暧昧关系的关键问题现在就都被连城碧直接提到了明面上,对他开城布公,可见女人还是极其心细如发,极富心计的。而粗枝大叶的某位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今后要周旋于两女之间,居中左右逢源,当中协调,两边都不偏坦,两边都要拉扰,这种敏感尖锐,一点一滴复杂异常的细细致致的活儿要持之以恒的做来想想都头大如斗,蛋痛得厉害。
被某个自诩简单就好的男人当真就有点视如了洪水猛兽,这真的有点要他命,还不如整天去做打打杀杀的粗活来得痛苦,来得舒畅自在,如果能够选择,他有可能一时冲动就直接选择逃避,去永远享受后者那种痛快粗豪的人生,一辈子都简单快乐,血性方刚而同时快意恩仇。女人真的太麻烦了,能有多远就应该躲多远,免得整天受累羁绊,一点也不痛快和自在。
但云意扬想归这么想,却是当真无法狠起心肠就此割舍逃避而去的,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伪色?情狂,对女人的兴趣更来得汹涌滔天,如中魔咒,真要在女人与自由之间选择,他更加偏中于女人,就如同吸毒一样痴迷上瘾,欲罢不能,痛并快乐着。
所以他当下还是对连城碧极其温存,极其体贴,极其疼爱的轻柔回应道:“你的真心真意我都懂得的,我这辈子能遇到你这样的女人是几世修来的至福,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会用心来珍惜,加倍用心来经营这份福气的,不管多大的风浪也绝对动摇不了我今生对你的缠绵和眷恋。”
连城碧抱紧他,像一株沉默的碧荷,不管大风大晴大雨,深深扎根。但能与这株看似弱不禁风,出污泥而不染的碧荷抗衡的女人,似乎也只有某位姓丁的刁蛮任性的天字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