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惊世骇俗之言。
冷开枢皱起眉,胸膛微微起伏:“长岐。”
叶长岐收回了手,用灵力将指腹的伤口愈合,笑着询问:“师尊,我的说法对不对?掌握一把剑如同掌握一个人,由手、及身,最后侵占大脑。”
将倾剑挑着的烛火已然熄灭,冷开枢沉默片刻,收了剑,回复说:“还有一种可能,与你的顺序相反。”
冷开枢抬起手,双指轻触了一下叶长岐额心,然后略微退开,沿着挺拔的鼻梁往下,落至胸膛。
“头脑,随后是身体,”冷开枢的双指移到他垂下的手上,朝着自己首徒摊开了手,语调温和地说,“泼水节还未结束,长岐,你还在等什么?”
叶长岐便忍不住笑起来,将手搭上去:“知道了,知道了,开枢星君。”
冷开枢说的相反,无非是,他得到了这个人心,所以轻而易举拥有了靠近他的权利,甚至能肆无忌惮地牵住对方。
两人走到“浴佛节”的广场, 广场正中矗立着一座白色的象形塔,汉白玉的佛塔,塔身水光十色, 各处悬挂着凤凰花花瓣。
“龙喷香雨浴佛身。白日里,药宗弟子会推来一个木雕龙头, 将盛有凤凰花的清
水通过龙口喷洒出来, 浇淋在佛身上,寓意平安吉祥。”冷开枢同他说。
“为师记得,你同我吵架后,第三日便跑来淋香雨, 浑身湿透了, 同我说, 师尊,不要同弟子生气了。”
夜里泼水的人群少了许多, 偶有路过的药宗子弟, 便用盆盛的凤凰花清水泼向两人,冷开枢抱着他, 未用灵力遮挡清水。
两人浑身湿透,面上却带笑。
“我很生气,可是,是我教你救人一命。你又浑身湿透, 如同一只落水的幼猫,为师怎么忍心继续同你生气。”
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 泼出的潮水此起彼伏,水花雪白而圣洁。
叶长岐面上淌着水, 他也不去管,只笑着说:“师尊, 我何时像幼猫,再怎么样,也该是猞猁。”
冷开枢闻言垂下头,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轻轻地喵了一声,俊朗的容颜上清水滑落,眸中点染着笑意:“那为师是幼猫,长岐,能抱抱幼猫吗?”
叶长岐拥住他。
四周响起欢快地祝福声,两人在热情的流水中抱在一起,如同两柄绝世名剑相互倚靠,发出清越的剑鸣。
隔了一阵,叶长岐觉得有些发寒,冷开枢拉着他跑到白日良云生立的那株凤凰木下,两人蒸干衣物,笑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