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忘禅已不是从前那个受他威胁的秦持玉,听罢这话也并未过于焦虑,只捏了佛珠微微颔首:“施主请自便。”
这回他将门给紧紧地合上了,没再管景伏城的手是否放在那里。
事实上,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他将手拿开了。景伏城果然还是与从前一样,每每都拿自己来威胁别人,可伤的从来是别人,而非自己。
秦持玉就总是上这样的当。
怨我
忘禅平日里其实不怎么出门。
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打坐念经,若是天气好了,便将院子里的花都挪到太阳照得到的地方晒一晒,晒够一定的时间,又一盘一盘的挪回原位。
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雨,忘禅没日没夜的打了几天的座,终于等到这天出了太阳。勤亦急匆匆的跑进来喊他:“师父,今儿天气可好了,您不把您那些花花草草拿出去晒一晒啊?”
忘禅往外头看了眼,阳光从门缝里泄进来,空气中有粉尘隐约浮动,确实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起身时腿有些麻了,他扶着墙缓了片刻,才道:“你今日的任务完成了吗?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
勤亦吐了吐舌头,立刻转移了话题:“我这就先过去帮您挪点。”
有好几盆花草摆放在背阴的地方,晒不到太阳,看上去蔫蔫的,不如其他几盆长得好。但太阳能晒到的地方有限,只能换着来,忘禅搬了会儿便出了一身的汗,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缓劲儿。
勤亦抹去鼻尖的细汗,说:“怪道师父院子里的花草长得是最好的,成天这般伺候着,不长好些才是不识趣呢。”
“万物皆有灵,莫要这般说。”忘禅看着剩下的十余盆,没再继续歇着。
剩下来的这些花草都重得很,一盆便要耗费许多力气,忘禅抬起一盆,吃力的往另一头挪,刚走了没两步,便觉腰间一闪,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随那花盆一起往前栽去,他摔了倒没什么要紧,就怕这花盆碎了,可惜了花。刹那间心里头都吊了起来。
手上所承受的那极重的力道突然没了,忘禅只看到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花盆便轻松地到了另一人的手上。
他拎着就好像提了个无足轻重的小袋子似的,一只手都能将那花盆给搂起来。
另一只手,用来扶着忘禅。
“你怎么还在?”
“我若不在,你今日怕要摔个狠的。”景伏城一边说着,一边轻松地将那盆花放到了阳光下,还顺带着拍了拍手,道,“你还是喜欢没事儿就把这些花搬来搬去的啊?”
以前在宫中时,秦持玉也总是干这些在别人看来没意义的事儿。
忘禅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站直,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多谢施主。”
景伏城轻笑一声,似乎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去搬其他几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