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人家,沈华柔自然是要先到,他们到了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孟家人也到了,然后就是沈家人和常钱两家一起到。
听说他们都到了,先到的人也不拘小节,一起到门口去迎他们。
沈华柔不由往钱家的马车多看了几眼,车帘子掀开,先出来的是文雯。
文雯下车后取了脚蹬摆好,再伸手去扶自家小姐。
只是听闻
搭在文雯手心里的那只手,纤细柔嫩,看着十分的白。
沈华柔自己也肤白,用贺元凌的原话说就是白得发亮发光的那种。
但文雯手心里搭着的那只手,却白出了不健康的感觉,还纤瘦。
以前的沈华柔也瘦,但手背手心里都有肉。
现在就不用说了,已经肉到关节上都起了肉窝窝。
钱珠儿确实是病了一场,但不是风寒。
她本就有体寒之症,每月来月事的时候都会难受。
两个月之前的那一次尤其严重,就是在她家里办了宴席之后的那次。
明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来之前也跟以前一样都喝了红糖水,但那次却淅淅沥沥托了十来天才干净。
家里就是大夫,倒不用请大夫。
父亲给他把了脉之后脸色十分不好,细细的询问她都吃过用过些什么,她和文雯还有母亲仔细的回想过,并无什么特别的。
父亲却摇头,“寒症比之前严重了,最近就在家好生调养,哪儿也别去了。”
自家女儿的情况钱员外是知道的,但他本人于妇人病症上并不精通,自家做堂的大夫与他水平差不多,也开不出更好的方子来治。
本来女儿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太严重,好生调理加上平日里多注意些也无妨。
可这突然就严重了,一时间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也想过请人给女儿看诊,但就龙泉县这个小地方,他不信有比他还出众的能人。
一般大夫他也不会请,没得病没治好,反而是把把柄和难堪送到别人面前去。
他想请洛京在这方面有名的大夫看,但一时半会儿也请不到。
不过这段时间钱家也没有闲着,钱珠儿也一直在调养。
平时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并没有难受的地方,但之后再一次来月事,她就受罪了。
小腹疼就算了,后腰也疼,浑身发冷冒冷汗四肢发软,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腿肚子发酸发软还抽筋。
本就难受没精神,夜里还睡不踏实,短短几天的时间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钱珠儿人一露面众人就看出了她的变化,第一反应是瘦。
白是白,但绝对不是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
就算是她上了妆,抹了胭脂口脂,也看着不太精神。
下巴尖尖,脸颊上都看不出来挂了肉。
还有那小腰儿,细。
她穿了件有些宽松的衣裳,想来是为了看着不会太瘦。
但她忽略了一点,秋季风有些大,有风一吹动,就显得她身上空荡荡的。
沈华柔做为主人家,客人来了自然是要热情招待,即便她本就不是热情的性子。
妇人们哪个不是心里藏着精明,就算是看出来钱珠儿不对劲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像贺淑惠这样没城府的小姑娘说话大咧咧的,就算说的话偶有不合适,也给人直率单纯傻乎乎的感觉。
这会儿她也小跑着过来,与沈华柔一人一边站在钱珠儿两边。
满脸关心的看着她,“钱姐姐怎么风寒一场就瘦了这么多?怎么就这般不知道爱惜身体呢?
以后可要记得,这种早晚温差大的天气再不能为了贪凉开一整晚的窗户睡了。
文雯,你要多提醒钱姐姐才行。”
她明明是岁数最小的,说的话却像大人跟孩子说的一样,让人一听就是在家学的长辈。
说不定,她就是被教训的那个,所以才能学得这么像模像样。
因为她的关心,钱珠儿有略微的尴尬,沈华柔装作没看出来。
笑着教训小姑子,“你钱姐姐又不是无意的,还能真拿身体玩笑?
倒是你,自己是怎么回事?还要意思说别人。”
贺淑惠有一次因为冬天下雪的时候去院子里摘花湿了鞋袜,又不及时回去换而生病。
就是那次,她也在家难受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