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儿,他倏地反应过来,眉头紧紧皱起。
在王府隻待了几日,他竟然被惯坏了。
由奢入俭难,最好尽快离开京城。
楚召淮摸了下袖中的药粉,轻轻吐了口气。
他一般随身携带三种药,毒粉、驱兽粉和缓解心疾的药,以防遇到意外能及时自救。
前段时间在江南被人追杀得嗷嗷叫,危难时刻全靠身上的毒才勉强捡回一条小命。
希望此番没有到需要用毒的地步。
正胡思乱想着,车外“吁”了声,马嘶鸣一声慢悠悠停下。
楚召淮蹙眉,掀开帘子往外一瞧。
此处是一条偏僻幽巷,并没到侯府。
心口重重一跳,伴随着车驾前方有人疾步踩上车辕的声音,楚召淮瞳仁一缩,手紧紧握住。
下一瞬,有人掀帘而入。
楚召淮眼睛眨都不眨,猛地一挥手。
有人道:“当心他的毒。”
来人早有准备,在毒粉挥来时披风一旋,悉数格挡在外,上前半步顷刻便至楚召淮面门。
车驾狭窄,那人存在感极强,将车厢挤得满满当当。
楚召淮心口狂跳,下意识再次伸出手去。
黑衣男人应当是个身经百战的武人,大步上前轻飘飘攥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折。
楚召淮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忍着疼疾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
还未说完,男人像是拽一件死物一样将楚召淮薅到面前,宽大的手掌拿着浸了药粉的湿布捂住楚召淮的口鼻,笑眯眯道:“白神医,许久不见啊。”
楚召淮瞳孔剧缩。
是在江南追杀他的那伙人!
“唔!”楚召淮拚命挣扎着想要逃开。
若拚拳脚,他连姬翊都打不过,更何况明显练过武的高大男人,楚召淮几乎用尽全力将发抖的手攀向车帘边缘,因太用力指节已发出惨淡的青白,隐约可见手腕青筋。
很快,那隻手彻底竭力,踉跄着摔了下来。
黑衣男人见他不动了,这才将人随意放在车内,抬手把那布满水痕的眼纱摘下。
呼啸寒风吹起车帘,光芒倾泻进来,落在昏迷不醒的人脸上。
男人将眼纱团着随手丢掉,垂眼一瞧,微微愣了愣,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
这样的长相,竟是楚荆的儿子?
啧啧,真是歹竹出好笋。
车外有人道:“如何?”
“唔,撒药的手段和江南那个人一样,面颊带痣,漂亮得和女人似的,怪不得能将璟王那疯狗迷得神魂颠倒。”男人俯下身掐着楚召淮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道,“——确定了,是他。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