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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浑身一抖,手踉跄着垂了下去。

男人趁机会挣脱锁链,捂着脖颈喘息着瞪着他。

在江南被毫不留情洒了满脸毒粉时就该知晓,这人瞧着温顺,内里许是个疯的。

夜长梦多,还是尽快灭口才是。

男人从腰间拿出匕首,色欲被逼褪去后,眼中闪现漠然的戾气。

楚召淮眼瞳失神,呆呆注视着虚空。

哪怕瞧见明晃晃的匕首也已没力气再反抗。

小腿的血缓缓滴落,迸发在雪地中宛如破土的春日繁花,疼痛和冷意席卷发懵的脑子,楚召淮恍惚中好像坠入深沉的梦中。

就这样沉沦着永远睡去,也是幸事一件。

突然。

“咻”。

一支箭破空而来,准确无误射入男人的脖颈。

血瞬间飞溅,落了楚召淮满脸。

破晓,光芒从天边倾泻。

楚召淮茫然地仰头看去,视线朦胧中瞧见不远处一人翻身下马,逆着光朝他走来。

在瞧见那人面容的刹那,楚召淮努力支撑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像是寻找到了可靠的港湾,终于支撑不住,任由自己彻底陷入沉睡。

寒风呼啸,大雪漫天。

殷重山打马而来,匆匆禀报:“南暇林山匪被悉数製服,城防营听闻消息,已至山脚下。”

南暇林的山匪窝被焚烧了一半,姬恂手握着鸠首杖慢悠悠地将那山大王座椅的虎皮一挑,下方竟是用金砖摞起的。

姬恂漫不经心看着金砖:“领兵的是谁?”

“禁军统领,姓林。”

姬恂想了想:“年过五旬,被本王骂过老不死的?”

殷重山道:“那是前任禁军统领,已被王爷金口骂上西天,如今已换了新人。”

姬恂“哦”了声:“拦在山下。”

“是。”

殷重山刚走,又一亲卫匆匆而来。

“王爷,王妃……怕是不好了。”

姬恂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下,抬步走向隔壁的寝房。

山匪倒是会享受,在山间做打家劫舍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事儿,竟然还将寝房布置得好似官宦人家,附庸风雅。

炭盆烧得正旺。

姬恂进来被热气熏了下,眉头皱得更紧,但还是勉强忍着上前坐在床沿,撩开床幔。

楚召淮被冻了半夜,方才即将上西天时觉得热,如今在温室缓了过来,体内寒意泛上来,冷得浑身发抖。

亲卫中有人略懂医术,跪在床榻边道:“王妃身子本就虚弱,如今遭了一通惊吓和寒风,脉象虚浮,若身体暖不起来,怕是难熬。”

姬恂当机立断:“回京请太医。”

亲卫忙阻止:“……王妃更受不得颠簸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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