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侧身,指骨托着下颌,优哉游哉地打量又一次被陈薇随手指挥,却毫无怨言的秦越。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任佳文久等不到沈见清的回答,呐呐道:“还是感觉很凶啊。”
沈见清闻言回神,压着声说:“放心吧,表象而已,她脾气很好,也……”
沈见清带着笑的视线轻轻晃动,然后定格在秦越摩挲食指和中指的动作上,良久才说:“很有耐心。”
312的窗台上放了一盆秦越不认识的花,花色淡若无质,味却浓郁,肥厚叶片和空调扫过去的风碰面,发出一阵细微的“沙沙”,叠着从秦越耳后飘过来的女声。
秦越注视着花叶的晃动,摩挲手指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
身后,得到明确答案的任佳文没再说话。
时间一格一格地走着,偌大实验室里只剩测试仪器运行的低频噪音和沈见清偶尔翻动书页的声响。
约摸半小时过去,陈薇神情凝重地叫沈见清,“沈老师,过来帮我看眼,收不到数据。”
沈见清问:“哪部分数据?”
高跟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伴随着清淡的香水,从秦越身边快速经过,停到陈薇旁边。
“再运行一次。”沈见清沉声说。
漂亮的女人只是坐着不动就很赏心悦目,尤其是沈见清这种长相华丽的,像是开在冬天的山茶花,本应该轰轰烈烈,夺人眼目,这会儿却沉心静气投入工作,多了一份从容不迫的自信。
那是从眉眼、神态,或者仅仅只是思考问题时压低的目光里自然流露出来的魅力,和她华而不俗的气质矛盾。
矛盾更容易催生吸引力。
至少,在这一秒,对在这间实验室里的大部分人很具吸引力。
“还得是沈老师啊,她只是往那儿一坐我就觉得下周的实验稳了。”
“小心被陈老师听见亲手把你叉出去。”
“叉就叉吧,能跟沈老师一起干活,就是被叉成马蜂窝我也愿意。”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你值钱,值钱得写不出来论文,坐楼道里哭,被沈老师撞个正着,亲自给你指导到了大半夜。”
“你别说了啊,一说这事儿我就感动。”
“……”
实验室里叽叽喳喳的讨论不绝于耳。
秦越听久了犯困,动作迟缓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
七点了。
照这个进度,沈见清今天大概率要很晚才能下班。
那条没回复的微信,秦越有答案了。
“陈老师,沈老师,你们忙,我先走了。”秦越站起来说。
沈见清刚分析到关键地方,分不开神,她旁边的陈薇也只当是自己学生在说话,便随口答应,“走吧走吧,回去好好准备论文。”
秦越没应声,视线在全神贯注的沈见清身上定了两秒,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