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被漫天霞光刺得眯起眼, 用?舌尖顶了一下上颚, 说:“玫瑰?”
语气不是工作?场里的直来直往, 更不是夜深人静时极度的婉转, 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谨慎。
秦越听?得清楚。
她将视线从远处收回, 脚踩着路沿石碾了碾,然后?伸出手指, 在胸腔里那些已经完全安分下来的爱意脑门上轻轻弹一个脑瓜崩,看它们吓得东倒西歪, 四处逃窜的时候, 抬手摸一摸胸口。
很镇定。
那她现在开口说话一定会不露破绽。
于是,秦越勾唇抬头?,慢慢吞吞地说:“我受人之托, 帮你们南门口的花店做led灯箱,收费很低, 老板觉得不好意思非要送我一束花, 但是你见过?我的桌子, 东西太多,没地方养, 向晨不会养,车间师傅的话,我今天送,今天就会被各种闲言碎语包围,想来想去,只有沈老师你能替我解决这?个麻烦。”
“就这?样?”
“就这?样。”
秦越说:“你阳台上的花都养得很好。”
沈见清受用?地笑了一声,懒声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秦师傅慷慨。”
秦越说:“应该是我谢沈老师没让我一连做两次浪费的人。”
沈见清疑惑,“除了今天的花,还有哪次?”
秦越说:“昨晚的糖水。”
“啊,忘了。”沈见清侧过?身,一派轻松地靠在长椅边上说:“喜欢的话,下次带你去店里喝。我们出一份钱,让老板拿两个碗,你能喝多少就给你倒多少,剩下的有我。”
有我。
这?话有点撩人。
秦越的睫毛垂下来,小片阴影落在眼底,“这?样会不会让老板觉得我们很难伺候?”
沈见清哼笑,“管她的,我们自己开心?了就好。”
秦越没说话。
小时候,她听?得最多的是“没生病就好”,后?来工作?变成?“钱多就好”。
只管开心?的,她今天还是头?一次听?到。
很新鲜,也很,宠。
是这?个词吧?
秦越抿抿唇,嗓音温吞,“沈老师,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你身体差成?这?样……”沈见清应了打招呼的学生一声,压低嗓子说:“我不在日常惯着你,你哪儿来的力气在床上惯着我?”
沈见清这?话很轻佻。
秦越却只是站上路沿石,身子轻晃,“那以后?就请沈老师多多关照了。”
沈见清“噗”地笑出声来,“秦师傅,你很会顺杆爬啊。”
“我这?边有点事,时间很赶,先挂了。”沈见清突然正起嗓子说。
秦越:“好。”
电话挂断,秦越转身回到店里,对?卫欣说:“不麻烦的话,帮我包一小束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