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门里忽然响起低哑干涩的女声。
秦越一愣,徘徊犹豫的心脏刹那定?格,她动了动嘴唇,一个单音从无到有:“我。”
几?乎是她话?音落地的同时,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好像要将五脏一并?咳出来?。
秦越看着门板,眼睛很黑,眼神很静。
咳嗽过后,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后响起。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门被沈见清从里面拉开。
房间里没有光,楼道里的应急灯照进去,她刚好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身上裸露的,包裹的伤口一览无余,赤着脚,右手指尖夹了半根香烟,因为刚刚咳过,双眼潮红湿润,看着秦越一开口,声音像被烟草烤干了,哑得?难以辨认。
“阿越,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已经?14个小时没有对你患得?患失了,我保证,让你觉得?累、怕的那些坏毛病,我会一样一样,全部改掉。”
秦越的手握紧了背包肩带。
她这一路过来赶得很急, 经过?灯火通明的街道,她看灯,走到人群里面, 她听声, 始终让思绪停留在外?界, 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
现在终于?在预期的地方找到沈见清了,她看起来也没再出什么?问题,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没有任何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沈见清说她没再患得患失。
没有怎么?会不和医生知会就?跑来这里?怎么?会抽烟抽到嗓子都哑了?
有些事不说还好, 说了, 不过?是坐实了掩耳盗铃的事实。
秦越是爬楼梯上来的, 心跳重而快, 持续震动着?她的耳膜。她逆光站了几秒, 听见自己?问:“冷不冷?”
这个小区是早些年开发的公寓式住宅,环境一般, 冬天取暖还在靠暖气片,好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一二度, 要开空调。
现在停电了, 沈见清开着?窗,寒风就?在她身后。
她抖了一下,说:“冷。”
“滴。”
空调响了一声, 来电了,房间里的灯随之亮起。
秦越不适地闭眼。
下一秒, 一声拉长的“喵”在前方响起。
秦越一愣, 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衣柜的挂钩上挂着?那只被?沈见清摔得四分?五裂的“哨兵猫”, 现在完好无?损,正一声一声对着?秦越叫得殷勤。
秦越对这声“喵”的印象很深刻。
是她当年每天下班去路边守着?, 守了近两周才录到的一声——粘人、软糯——领科偏僻,流浪猫怕人,很少会对谁撒娇,她当时为能录到这一声高兴了很久,想着?哪天“看”到沈见清了,即使她还不爱自己?,也至少能从这声“喵”里感受到自己?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