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愣,皱眉道:“这么说,这个杀手组织同他也没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是,也不是。”
小白眯起眼:“怎么说?”
“你还记不记得,君先生说过,这些人,就像一群雪狼,”我看着他,“他们将手足兄弟情义看得尤其之重,老首领顾念死去的老友,不仅收留了江胡,答应替他报仇雪恨,还承诺他,若是此番他能在中原为其拓展出新的势力,就将首领之位传给他。”
小白沉思许久,忽然,他两眼闪闪发光,道:“花花,难道你——”
我转了转掌心的酒坛子,轻轻一笑:“不错,我答应他,帮他在洛阳创建一个新的势力。”
小白笑着,又忽地敛了神情,道:“条件呢?”
我也笑一笑,想我两说好听点是默契相投,说难听点那就是沆瀣一气。
“此事若成,他要承诺雪域山庄十件事,以信物为证,认物不认人。”
想起当时江胡的表情,心情便有些复杂,事实上,最终将他说服的,只有一件事。
——“小安生在中原,长在中原,她又是个女孩儿,当年你不愿索尔跟着你过刀口舔血的生活,难道,你就忍心让小安往后一生,都在大漠里陪着你风吹日晒?”
这是我说出的话,只不过戳到了他最在意的地方。
“啪、啪、啪。”
小白连连拍手,望着我的眼神复杂,声音轻如叹息:“论算计人心,我承认我不如你。”
我看他一眼,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一阵徒劳的倦怠。
人心不过就是欲望罢了,看透对方的欲望,利用这欲望,仅此而已。人说无欲则刚,原来就是这样的道理,没有欲望,便没有可以被利用的软肋。
“不过,这位郡主又是怎么一回事?”小白回过了神,继续往嘴里丢花生米,“是觉得她爹快死了,为了不被赶出门,得先下手为强把这个后娘杀了?”说完顿了顿,感同身受地啧啧两声,“倒也是,南阳王若是死了,这王府里掌权的,可就剩下王妃一人了。”
我没说话,捧着坛子咕咚两口,咕咚完擦擦嘴,满不在乎道:“这你可说错了。”
小白再度一愣:“怎么?”
“喏,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我揉揉眼睛,感觉双眼被酒气熏得有些发热,“实则她不是为了自己……嗯,也不能这么说,她是为了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