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生的小孩需要我吗?
似乎都没有,那我应该不用太过纠结怎么办。这样一蹶不振的生活的确很无用,但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方向。
你又走神了。
玉眉的手在我眼前晃。视线逐渐聚焦,我发现她和柳梦差不多高,都是高挑纤瘦的。只不过一个是媚,一个是邻家小妹。笑起来有颗很尖的虎牙,我想起小时候她和我玩,我给她吃李子,她把我手指咬破了口。
现在想想,指头隐隐作痛。
我把书翻页,摇头说:没想好。
玉眉的问题总是来得去得也快,说什么全凭心情,她无意提起,我说得再认真她也不会放在身上。她这人特直,两股麻花辫可能是她身上唯一的曲度。
可是没你在我好无聊啊,都没人陪我聊天,其他姐姐我也插不上话。说什么大人的话小孩不要听,别带坏了。而且她们好像也不太想和我聊天。
玉眉说的不无道理。姐姐们应该很难对在田地里抓蛤蟆,泥土地上玩弹珠这类话题感兴趣。
嗯。
怎么就说一个嗯!
我只好说,你可以来找我玩。
哼,这还差不多。玉眉喜上眉梢,矮下身子,趴在窗边看我,时不时拿我头发玩。
她闲不住,口袋里除了弹珠,还有很多漂亮干净的小花绳。我看书的功夫,她已经在我两边头发上扎了四五条麦穗般的小辫。
编了一会她又觉得无聊,脑袋凑上来看,问:你怎么老是看书,全是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和我去学刺绣,咱俩还能搭个伴。
我无话可说,总不能连我这点喜好都夺走。
玉眉无法懂我,我们就像在两个频道上,她理解不了我,我无法同她的乐趣共鸣,所以我们总在平行线上。
觉得无聊你就回去吧。
去玩弹珠,跳花绳,抓蛤蟆,总之别来和我这闷人呆一块。
我才不,你就想赶我走。
太冤枉,我只是被书迷住了而已。李香君以死相抗,血溅桃花扇的片段实在太过震撼人心。
隔了会,玉眉忽然盯着我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嗯。我点着头。
谢天谢地,她终于看了出来。她反射弧过于长了,我来水街第一天,路人已经在问我奶奶,我怎么拉着个脸。
玉眉不一样,和我相处了一个多月,才看出我的异样。
也可能是我隐藏得太好,麻木会让喜怒变得透明。
难怪这次你回来,总不爱笑。
我并没有丧失笑的能力。笑多简单呐,两边嘴角向上扯,回了她一个。
你笑得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