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齐进一步,我退一步,不让他靠太近。
来庙里点香祈福。
他啊的一声像滑过一个山谷,恍然大悟:这样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家里人没和你一块过来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回?
余光里一条手臂试图往我肩膀上罩,我心一沉,料想这男人果真如直觉一般,比那尘埃地的玫瑰花还低劣。
我没有回头阻止,往前迈一步,自然避开了。
在前面等我呢。我随便指了指前面巷口一个高大男人,好作掩护。
噢。许流齐顺势望了下前方,讪笑着收回手,又忽然说:我刚还和朋友聊到你们呢,真巧。
这是要诈我呢。
我装傻,是吗?我不知道,寺庙诵音声太响了,要不是走这条石子缝还不知道你们在这。
他故作深沉地点点头,也是,我在这都能听到阿尼陀佛。
在巷口的男人即将消失在拐角时,我赶紧说家人要等急了,借故开溜,喊一声哥哥,快步往巷口跑去,把那两人远远甩在身后。
在拐角处停下,我的心脏狂跳。其实心里是有些后怕,基于儿时差点被拐卖的心理阴影,我的担忧并不是无来由的。巨石那边太黑了,真怕这两人要是胆大点,会不会把我带哪里去。
我不禁感慨自己运气属实背了点。
老天不遂我愿,不让我见柳梦也就罢了,偏要让我见最不想见的许流齐。
叹铃。
后背被什么温热触摸,我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低呼一声,猛地回身后退。
定睛一看,是柳梦。我的心才落回原位。
怎么反应这么大,脸都白了,我吓到你了?
想着事,没注意身后。
柳梦就笑,那不就是我吓到你了嘛。
又问我怎么突然来这儿,看观音吗?
我说不是,只是看你有没有到家
似乎对我的这个回答感到意外,她愣怔了一瞬。
担心我?
嗯。
沉默了片刻后,柳梦说,那我送你回家,已经很晚了。
说完,她自顾自朝前走,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拉我的手。
我落在她身后,总觉得她情绪不对劲,怪冷淡的。因此不敢上前,只能望着她那件粉色薄毛衣垂落在腰间的绒球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