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眉身子一顿,顺我意,帮我请走房间里我暂时不想见到的人。
奶奶,江阿姨,你们先回去照顾宝宝吧。
奶奶还想再对我说什么,妈妈在旁边拉她袖子劝,让她先好好休息吧。
两大一小走出房门,啼哭声远去,房间不再逼仄,只剩下一个沈怜双,她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来到我面前。
我的视线停留在她那双微微发红的眼上。
突然很想问她些话。
怜双姐,柳梦呢?
沈怜双表情微微愕然。
她反问我,你忘了吗?
我要记住什么?
对方的视线开始越过我,去到我身后的玉眉那,像是心照不宣地密谋起不愿让我知道的事。
她的回避让我愤怒。
沈怜双,看着我回答。
沈怜双嘴唇微抿,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在我对面的床沿坐下,一字一顿对我说,她不会来。
她已经坐上了返程的票,她答应我要带我去踏青,看绿原野。
她还和我约定,明天见。
她只要向我做出保证,就决不会骗我。为什么这么说她?
沈怜双沉默不语。
我对这样的她抱以极大的不满,高烧带来的怔忡让我对自己这一莫名冲别人撒火的变化产生自我厌弃,但我难以冷静。
仿佛被困在原地徘徊,始终无法消解的坏情绪驱使我将敌意放在她身上。
就好像,她成为柳梦无法前来见我的罪魁祸首。
我紧咬她不放: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难道又是像上次那样失联吗?
良久,她将藏在袖子的一个桃木小盒拿出来,放到我手上。
叹铃,你我,包括现在抱着你的玉眉,都清楚柳梦为什么不会来。
她叹一口极轻的气,双肩微沉。
等你想起来了,再来找我吧。
说完,她起身离开。
房间只剩下我和玉眉两人。我安静多久,玉眉便陪我多久。
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听到你的事,我担心,索性辞掉了厂的工作,回来看看你。
噢。
隔了会,玉眉主动问我,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她不来?
我从她身上起来,蒙上被子,大脑空白一片,我隔着被子对她说,她又失踪了,我知道的。
身心俱疲,神经像被绷到最大程度后卸了力,变得格外松弛,难以复原。
玉眉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