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地中海照例问我之前的问题。
你还有见到其他人吗?
见到谁?
比如水街的女人,她没有来找过你吗?
我倒是想,没有了,我很久没有看见她。
柳梦离开时,告诉我要醒来。
而沈怜双的到来也一再提醒我,不要再龟缩在这里,我必须要出去。
地中海蹙起的眉稍稍舒缓了些,最终决定让我出院,同意出院的红章重重打在我的病历纸上。
我拿过这个期盼已久的钥匙,打算头也不回地奔向外头。
起身时,地中海兜了一箩筐话给我。
以至于我被奶奶领回家去的路上,脑子里都是地中海在诊室说过的话。
小江,和其他精神病人比起来,你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我忍不住问,你这还有做病人总结的吗?
地中海跟着我笑,然后开始吹嘘自己,我这从医二十年的经验告诉我,其实你可以是没病。
这玩笑话不好笑。
突然告诉我没有病,那我这三十多天里,治的是什么?所以我本可以从第一天就离开,只要地中海这一句话。
气血翻涌,我尽可能冷静,咬牙问他:你什么意思?
地中海收起嬉皮笑脸,变得像个医生:但是小江,伪装成无病,也是一种病。
我问:那你现在怎么不把我关起来?
我治的是疯子,不是正常人,你那么清醒,我还继续治你啊?地中海开起玩笑,我怕我饭碗在你这断了。
反正你也是庸医,怕什么。
地中海笑着拿起文件夹敲我头,嘱咐我药还是要吃的,不然太清醒也不好。
疯子最怕的是醒来。
夜来伴我坐
即便在治疗所里,所有人都在向我传达这世上已经没有柳梦,我却从不认为柳梦早已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