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玉眉发出卑微细弱的祈求。
还是不行吗
你不想再相信了吗?
她红着眼,颤着声说,比我要悲伤,比我要绝望。
叹铃哪怕抱点期待过活好不好,她还陪着你,哪怕仅仅是这一点。
神婆妄言仿佛成了真,声声追问像钝刀摩擦理智,一一将我击溃。
我最终埋首在玉眉怀里,少见地嚎啕起来。
柳梦是否真的陪着我。
又会否再次被老天带离,让我再心碎痛苦多一回。
丢失了尤为重要的珍宝,又突然寻回被人重新放于手心。我保持质疑,不可置信,直觉荒谬可笑,又神经质般侥幸地想: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是真的呢。
她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会停留,又为什么不再入我梦来见我。
其实一切并非毫无依据。
治疗所某个梦见她的夜晚,她坐在我床边,对我说:叹铃,是你留住了我。
水晶吊灯掉落刹那,窗外枝头那只斑斓的相思鸟和那声幻听。
无一不是冥冥中的征兆。
为期半个月的深圳之旅于中元节这天结束。
第二天,我们收拾行李回到林海镇上的店里,一切还保持着离开时的面貌,碎玻璃已经清扫过了,但被灯撕开留下大洞的天花板还在。我和玉眉各忙各的,我将室内放置的桌椅架子搬进隔间,玉眉则去从水街那儿打听了靠谱的装修公司来,将吊顶全部拆了重来。
很快,回来后没过几天,之前公司的赔偿款下来,解决了我们钱吃紧的问题。
解决完装修问题的玉眉第一时间回来和我一块搬东西。店里东西暂时不多,一个上午就将东西挪好,盖上防尘的白布,只等吊顶弄好,就可以重归原位。到吃饭时间,我们坐一张桌吃饭,玉眉沉默地夹菜,时不时往我这夹,自己吃饭倒不上心,筷子戳着碗里米粒,半天吃不了半碗。
现在的她比我还容易走神,有好几次,我不得不在她面前晃手让她回神。
就比如现在她一勺饭在嘴巴里嚼嚼嚼,还没咽下,就鼓着腮帮子开始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还莫名其妙红了眼圈。
我赶紧起身去到她那边看是怎么回事,大幅度的动作让她回神,躲闪我时,已经晚了,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我。
你从回来后就不对劲,是不舒服?
玉眉慢吞吞把饭咽下去,摇了摇头。
那是不开心?眼圈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