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没多难过。毕竟叶星河是南方人,而她生长在北方,南北差异体现在口味上再正常不过。可面上却仍满是疑容,眉宇间散着几分疑惑。
叶星河动作熟练的很,像是此前经历过百遍千遍。但池在水却觉得这画面割裂的很,毕竟叶星河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矜贵得很。
可灶台间满是油烟和火星,似乎不该和叶星河划上任何联系。她之前就觉得这一点违和,如今只觉违和更甚。方想到这时却看叶星河撒盐的手顿了顿,又抖了下,更多盐粒坠下去了。
然而池在水还没想明白,就稀里糊涂坐到餐桌前了。尝了叶星河炒的菜才觉出自己的水平实在是拙劣,因而暗戳戳把那盘白菜往自己身前扯了扯。
叶星河瞧见着动静,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池在水尴尬地解释:“我好像盐放多了,我都吃了吧不然浪费。”
“没有,”叶星河说,“好吃的。”
“别哄我了,”池在水闻言笑起来,“你刚脸都绿了,我无所谓,之前我妈尝了我炒的菜之后还全给倒了呢,你已经够照顾我的感受了。”
可没成想叶星河听了这话却忽然垂眸,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才学的时候,做的比你难吃多了。”
空调的风似乎更冷了些。
池在水却莫名从这句闲聊里听出些低落来,捏住筷子的手不由更紧了。
不过叶星河并没有给池在水空出反应时间,没等她来得及想出句适合出现在这里的话就接着开口。
原来她幼年时家里最多的就是争吵,母亲辞掉工作在家里照顾她,父亲说是在外工作却把钱全都扔在了赌桌上,一家人过得一贫如洗。
叶星河只记得母亲经常抱着她掉眼泪,父亲动不动就要把啤酒瓶子摔在地上,四溅的碎玻璃碴滚的满屋子都是。
她不到四岁的时候母亲就和父亲离婚,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家。她父亲没耐心照看孩子,又怕左邻右舍因为他把小孩一个人丢在家里而对他指指点点,无奈下把在姐姐家养老的母亲接来照看。
叶星河庆幸于祖母并没有像父亲一样重男轻女,算是给了她一个短暂但幸福的童年。
可她好日子才过了一年,姑姑突然到访,看不上她家破败的环境,说什么也要把母亲接走。
叶星河的父亲对此再愿意不过。
他觉得反正孩子也大了马上就能丢去学校自生自灭,那时老太太于他只是拖累,家里少一个人就少一张吃饭的嘴。他每天也能多拿出几块钱在牌桌上“大展身手”。
祖母临走时是放心不下她的,说她留在那个家里还不知要受多少磋磨,因而频频和姑姑提议要带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