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做到蔓延到唇齿,她只是看着柳聆,平静地看着柳聆:“然后呢?”
柳聆拿起小提琴,这首曲子游珠雨听她练过,柳聆自己都觉得难度很高。
也和游珠雨说过老师对她的评价,无非是感情不足,希望她再思考思考,不要做一个考级的机器。
柳聆已经远超同龄人一截,游珠雨在学校也听人谈论柳聆,说音乐社团三个年龄段里只有那个转校生技术精湛,堪比天才。
天才这个词太沉重了,看上去就是要失去什么。
大部分只知道柳聆住在海市首屈一指老别墅,那里的住户也都非富即贵,更认定柳聆家庭富裕。
旁人的讚赏给柳聆迭上了一层层滤镜,只有游珠雨知道她的背景早就坍塌,她坐在废墟,还要用心给母亲打上希望之光。即便游珠雨坐在她身边,仍然无法窥见对方真正的内心。
恰空舞曲对社团的人堪比炫技,太过考验右手,柳聆也反覆练了很多次。
至少在游珠雨看来这比她写作业认真太多,像是把灵魂架在弓弦,每一次的变奏都是对自己灵魂的拉扯。
这琴声已经不昂贵了,甚至有几分悲凉。
这一年的游珠雨无法描述,多年后的第二辈子,她坐在演奏厅里,听别人拿着自己亲手做的琴演奏同一首曲子,久违的酸涩涌上心头。
那年的她太过青涩,她没有彻底走进柳聆的心底。
如果没有变故,如果没有后来命运蓄意的颠沛流离,她和柳聆或许能有后来的高中两年,大学四年,她们可以磨合,可以诉说,但都没有了。
柳聆没有说然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分别的时候她说:“我也喜欢钱。”
她往游珠雨的校服口袋塞了一块黄油饼干,“所以我不想去演奏厅,我要站在舞台上,热热闹闹地赚钱。”
游珠雨哦了一声,“又把不吃的饼干给我。”
柳聆:“太甜了。”
游珠雨:“不如软糖。”
柳聆:“那你偷偷买给我吃啊。”
游珠雨看了她一眼:“这个饼干不会是给你送情书的人送给你的吧。”
稠黑长发的转校生学姐嗯了一声,“每天都一大堆,好烦喔。”
“但我可以送给我喜欢的珠雨。”
游珠雨不相信这句话,她听得太多了。
喜欢像是柳聆的一个习惯用语,即便她没听过柳聆和其他人说,但不妨碍在学校的某个瞬间看见柳聆对别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