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楚王征人修路,我必打发家中痨鬼前去”
那中年男子见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泼辣,不由气得面红耳臊,也跟着放开嗓门大吼道,“你这村野泼妇,何人娶你真乃倒霉十代也”
狱卒大喊着“噤声”冲上前,想将二人一并驱逐,哪知对方跪地哀嚎死活不肯走,那妇人更涕泪横流喊冤个不停,并一再强调自己力气很大,修路能完成得又快又好,而旁的百姓又在一旁帮腔的帮腔,指责的指责,现场再次乱成一团。
县令取笔蘸好墨,无奈看着这一幕,心头暗暗叫苦不迭,若换成老秦人,早在长官下达第一便规则命令之时,便已静悄悄排好队,何至于这般三番五次不肯听令行事,还敢当着他的面打起来?
但话又说回来,他来此地数月间,倒从未与胆大泼辣的楚民起过冲突——楚民们往日是极谨遵本分的。
今日他们这般疯狂之态,他亦是头一回见,眼下,人人皆在胡乱推攘吵闹,他总不能将众人全赶回去,各郡县皆有最低名额指标的。
这时,他右侧年长的文吏眼珠一转,悄悄倾身如此这般耳语一番,县令面上登有喜色一闪而过,继而,他又重新恢复严肃神色,起身大喝道,
“来人!将县中磨盘抬三个来,凡依本官之令排队者,皆可上前一试;凡能以一人之力搬起石磨者,无论男女,皆可当场录用!再有喧哗及插队者,叉出去!”
文吏说得对,既然朝廷诏令并未点明要征男丁,再结合如今男女孩童皆可上公学之现状,说明陛下根本不在意前去修路的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只须对方身体能承受劳动强度便可。
如此一来,管他男子女子,他只需为陛下挑选力气大者,便绝不会出错。
很快,壮士就把单个一百来斤的磨盘,抱来三个放在地上,人群立刻齐刷刷朝它望来。
县令满意地重新坐下举起笔,说了声“依次上前抱磨盘,不排队者不可抱”,在狱卒与守备军的传话下,人群才迅速安静了下来。
既然是以力气选拔修路之人,这下大伙就不担心了,至少在许多男子看来,排在他们前面的女子未必有几个抱得动磨盘——徒手抱一百斤之物,可比肩挑重多了。
而方才起争执的中年男女,虽然被允许留了下来,却因违反规则,被狱卒带到两支队伍的最后方排队,一时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撕来活吞了,但终究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与对方吵嚷。
这时,中年男子悄悄瞄了瞄他前面的人,见对方面上有刺字,不由眼珠一转,扯了扯对方泛白的粗布衣袖,“好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