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要是有那么长的休假时间, 肯定会提前告诉我,再带我出去玩。”许缘凡原本只是转移话题,说着,却真的难过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十八岁了,不需要再关心了。”
她话里透着浓浓的委屈。
像一个可怜巴巴、受尽欺负还要求自己懂事的乖孩子。
裴昭华忍不住撇唇笑了声。
她抬手用力捏住许缘凡脸颊的软肉,似笑非笑地道:“姐姐倒也想带你去玩。你忘了自己还要工作?”
‘“……”
裴昭华语气揶揄:“不是说人生唯一一次仅凭自己的心意选择做的工作吗?”
“……”
许缘凡哑口无言了。
“什么都要, 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裴昭华顺手敲了她一个毛栗子, 见她小脸挂满郁闷的委屈模样, 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了,等新的日程安排出来了,发给姐姐看。”
“好吧……”
许缘凡姑且被安慰到了。
闷闷地抬脸,伸手还想要抱抱她。裴昭华却微侧过身, 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自己去玩吧,姐姐还要看一下剧本。”
丢下这话, 裴昭华一个人进了书房。
“……”
落地窗映进外面的光,没有开灯的书房也透着霓虹闪烁的光。裴昭华坐在花梨木的大书桌前,望着正对面的书。
房间最长的边是一整面定做的书柜,硬木书柜高到天花板,颇有些顶天立地之意。玻璃门微微反光,里面几乎是满当当的书。
她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
然后打开抽屉,随手将桌上厚厚的檔案袋丢了进去。
并没有打算现在看。
她怔怔地想,十八岁……到底算大了还是小?
裴昭华的十八岁,已经是拿到影后的第二年了。
她在电影圈红得如日中天,彻底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付清所有欠债,让家里人对自己言听计从。
是她成为一家之主的年纪。
现在的小姑娘,就算再怎么生活在温室里未经风吹雨打……十八岁,也该有些自己的思想了。
越想越乱。
裴昭华起身,想去拿点酒喝,却又停一停。
她眉间因思忖紧锁,脸庞在暗处,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亮。
蛮蛮,是姐姐教坏你了吗?
—
几家事务所很快推荐过来了人选。其中有训练过几年,刚好适合出道的,也有签约没多久碰碰运气的。
姑娘们没有任何书面审查,直接参与面试。
宽敞的舞蹈教室里,评委席弄得很长,搬了好几张桌子拚凑在一起,盖上红彤彤的桌布,跟一条小红龙似的。许缘凡坐在最右边,旁边是徐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