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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里经常演一些酒后吐真言的桥段, 庸俗又低级,可是总有一批又一批的观众永远看不腻。

不过,一旦喝得醉醺醺, 酒精的的确确能卸掉心里厚重的防备。该说的话, 不能说的话, 中间的界限会在无知无觉中变得模糊暧昧。

因此半夜的酒桌总能看到出丑的表演。

裴昭华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把腕上的手表摘下。

接着摘为了出席活动而佩戴的硕大宝石耳饰。全部丢到旁边,然后起身。

许缘看见她现在连走路都有点一脚轻一脚重的样子, 赶紧去扶她,忍不住又问了句:“你不是向来千杯不醉的吗, 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记得了。”

许缘凡把她扶到浴室。

看见镜子旁忽然飞来一个米粒大的虫子, 不知从哪儿进的, 正绕着墙壁上的射灯反反覆复地转圈。几次撞到灯罩,屡次飞向灯罩中的光。

许缘凡走神地想,虫子这种东西真是灰飞烟灭,也要靠近一点点光。

不过,也不能怪虫子,神话里不也有为了追求光而毁了翅膀、坠入深海的故事。

裴昭华撩起袖口,很快卸干净浅淡精致的妆容。

她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珠, 浸过冷水后几乎已经酒醒了很多。目光透过镜子跟身后的许缘凡对视着, 轻声说:

“我不会喝醉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天天有饭局, 天天喝,才不容易醉。”

许缘凡安静了会儿,忽然轻微地勾了下唇。

“难得,你会对我说起你的以前。”

“……”

“你以前待在家的时候也总是在喝酒, 我以为你一直都很喜欢酒。”

“一开始不是。当初只是想着,既然和那些人一定要喝酒, 干脆多喝一些,能清醒着看他们在酒桌上喝得疯疯癫癫说出不该说的话,还算有点意思。”

“这不就是酒桌意气?万一你自己不小心喝迷糊了怎么办。”

“我心里有数。”

裴昭华见她蹙着眉的样子,又补了句:“后来的应酬我都不怎么碰酒了。”

许缘凡想了想,问:“那粱允贤,那个梁导为什么说你光靠酒量和牌技就能混得风生水起。他可是你后来才认识的人。”

裴昭华明显愣了下:“你怎么知道他说过?”

“……因为在国外见不到你的那段时间,我每天上网至少会检索二十遍你的名字。”

许缘凡沉默了下,才说:“跟你有合作的各行各业的人,我也会搜一遍他们当时的相关新闻。那时候他在杂志采访里说过。”

裴昭华久久沉默,揉了下眉心,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听起来像个变态一样,很抱歉。”许缘凡把脸低了低,淡淡说,“但我当你的乖妹妹的这么多年,不是真的对你什么也不了解。”

“……”

裴昭华察觉她话里有异样的情绪。

许缘凡表情木木的,可眼角眉梢还是流露着了几分忍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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