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主持人说,指其他的大洲,“不是还有这些吗?”
“嗯……画面效果吧,我那时以为。其实肯定小小的,世界上只有这一个岛。”她说。这才明白了【一直在小岛上】的真实含义。
“……没有出去过吗?”主持人问。
库鲁比摇头。“实际上连出医院都少,我免疫力很不好,在的地方都要无菌处理,对接人员也都是特定的……爸爸是神啊。为我建立了一个封闭世界,我喜欢不起来他就是了。”
“……”
“感觉他也不喜欢我,唔?”综艺节目一般都有提词器,库鲁比明显说嗨了而且节目组也管不了她,但到这里,周令君觉得场外应该有助理在拼命挥舞纸板,她停下话眯着眼睛身体前倾看了几秒,“病治好了?(太明显了吧!场外干涉)是很感谢他啦……”
库鲁比说得吞吞吐吐。真的感谢吗?看她真红的眼眸能看出来这种困惑。她随即摇摇头“好不好倒是无所谓。”
库鲁比说真的,她很苍白,她今年十七岁,除却童年没记忆不算(好像一直到三岁才记事),真正度过的人生更短,也没有目标——真的什么都有了,和物质无关的精神世界有多贫瘠,看她一段话提了多少次父亲就知道,吹毛求疵他的一言一行,想着是爱吗不是爱吧到底什么才是爱呢,就是她最大的烦恼了。她的每一岁都感觉是过了大半个人生。“就算说能活很久我也没实感。”库鲁比慢慢地说,周令君觉得她治好了才说这话太装逼了吧!她明显还是很在意生病和死亡的,日常中能看出来被影响的部分。“只是,爸爸能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完成【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很高兴。”
“你的病……”
“当时认为是根本不可能治好。”库鲁比说,“就算能攻克,也不能在我活着的时候。所以爸爸努力的时候我其实有点……呃,可以说吗?恨死了。”家庭是孩子的私产。小孩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大人的心。这种前提下爸爸浪费本该用来陪伴她的时间放在实验室上。而她注定享受不到成果。从库鲁比冰冷的侧脸好像能洞穿她的心声,而洞察的观众会陷入更深的冰冷中。她现在好像还留有那种黑色深深洞穴一样的恶意。亡者在洞穴的深处窥探外面。周令君不知为何想起【亡灵憎恨生者】,忘记是在哪本小说里看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