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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尸有点怕痒,不动声色侧让开半步。

落在孟扶荞周边的雪尚未落地就已经蒸发,三个“人”画领域对峙,一时之间谁也不落下风。

她跟陈亚萍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感情却未见得有多深,大部分时间陈亚萍都会将血尸锁在棺材中,跟以前的判官没什么区别。

而关于陈家村破落衰败的原因,孟扶荞其实也不太清楚,她曾经陷入过混沌,有一段记忆模糊不清,血尸从不留恋过去,她已经活得太久,什么都记得只会增添负担,所以这么长时间孟扶荞也没去探究自己忘了什么。

唯一有印象的是陈家村不大,位于山坳之中,进出不太方便却不妨碍游魂野鬼常常闯入,陈亚萍是村里的问米婆,住在祠堂旁边,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喜欢每天起早照料照料家门口一块小菜地。

陈家村很清净,依山傍水,不与外通信也谈不上贫穷,在那个物质欲望不高的年代家家户户能自给自足,只是村子里时常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这股血腥气寻常人不一定闻得到,却逃不开孟扶荞的鼻子,导致她每每处于不安分的状态。

除了这股若隐若现的血腥气之外,陈家村中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孟扶荞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就连竖棺外用来封印血尸的层层锁链也窸窣搅动,像是要离开孟扶荞去捆绑其它更不稳定的东西。

看着眼前两个“人”,孟扶荞开始明白自己在陈家村中感受到的究竟是什么。

而盛萤自从捡到孟扶荞之后,较长一段时间里都对陈家村很感兴趣,多次出入采风,去周遭城镇了解关于陈家村的过往或传说,前前后后花费了三个月最后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陈家村太神秘,似乎永远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

也因为神秘,过往和传说没有,谣言倒是一大堆,其中流传比较广泛的说法是陈家村之所以封闭,主要因为里面的人多数“不正经”,干些问米、堪舆、卜卦、扶乩……涉及封建迷信的阴活儿,甚至连陈家村这个地方,都是十九世纪初期靠人员迁徙逐渐建立起来,一开始天南海北什么姓氏都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通通改姓为“陈”,之后还不到十年就有了祠堂。

周围村镇离陈家村最近的也在十公里外,平常几乎没有交流,只在逢年过节或是婚丧嫁娶的大日子,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们会起早徒步去陈家村算个命,再徒步走回来,更远一点的殷实人家也会骑自行车,不过陈家村村外有一段路狭窄陡峭,即便是自行车也要趟着走。

由于盛萤去打听消息时陈家村已经覆灭六十年有余,所谓老一辈已经凋零,就连偶尔跟着去过的中生代也都八九十岁,说话不太利索还容易忘事和添油加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陈家村的人算命非常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