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亚萍叹了口气,“你在看热闹?”
盛萤没有反驳。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且沉浸式看热闹的判官陈亚萍还是第一次见,她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突然间逼近盛萤,周遭浓雾呈长刃状自两人胸口贯入,冰冷的寒气瞬间充斥肺腑,盛萤没有反抗,血色已经从她脸上消退地干干净净,整个人素白如墙脚的雪堆。
“不管你们要干什么,只要能成功,就会暴露目的。”盛萤抓住深入胸口的浓雾,这由水汽凝成的东西居然有实体,入手阴湿冰凉,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失温,意识抽离,触感都有些虚浮。
“疯子。”陈亚萍偏过了目光。
死亡前的疲倦令盛萤眼皮子都懒得抬,她笑道,“所以我是赢家。”
深入心臟的契约一旦产生争夺,处在风暴中心的盛萤就有相当刺激的体验,孟扶荞大概是察觉到了这份排斥与侵入,血尸的占有欲令她全然不顾盛萤死活,两股力量展开撕扯的同时,盛萤清晰听到孟扶荞的话音直接从脑海中传来,带着点怒火,“你在强行解除契约?!”
盛萤分不出神反驳,隻很细微地曲了曲小指,血砂凝成的细线被拽动,孟扶荞的说话声戛然而止,随后疼痛感骤减,恍惚中盛萤看到一条血红色人影分雾而出,上来就一把抓住了盛萤的小臂,杀气几乎实体化,陈亚萍都难以分辨受针对的是自己还是跟自己串在一起的判官。
“……”盛萤费力拉了一把孟扶荞的裙摆,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手指尖刚接触到就往下滑,孟扶荞却像是被拽住了,她半晌没动,就连对盛萤的争夺都放松了一分。
陈亚萍能感觉到自己长驱直入,正在逐渐与判官形成链接,她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盛萤也已经明确告诉她这是一个陷阱,可事到如今陈亚萍已经无路可退。
血尸除非情况特殊,否则没有空窗期,孟扶荞一旦被挤出来就会在短时间内与新的判官达成契约,唯一的条件就是这位判官必须在附近,陈家村的人既然如此势在必得,肯定不希望整个过程有任何差错,只要孟扶荞还没有新的契约在身,她随时可以重新加入战场。
盛萤忽然睁开了双眼,疲惫和虚弱令她的眼皮子卷了卷,卷出了好几道褶,她手上用力,缠在指尖上那点微薄的红色布料随着动作仅有些细小波澜,孟扶荞却趁机将盛萤往后一扯,紧接着贯穿胸口的浓雾被血砂裹缠搅碎,陈亚萍措手不及间被甩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了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