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鱼腹看看。”盛萤提议,“秦末,大泽乡起义,便以鱼腹藏丹书,虽然当时只是为起义添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但这样做未必没有先例。”
她话音未落,孟扶荞就直接将桃花枝插进了鱼腹中,鲜血四溅,孟扶荞偏头也隻让开了小部分。
姜羽:“……”
这种光影下她不太看得清盛萤那边的情况,但不知为何,脑子仍是查漏补缺,进行了一番丧心病狂的画面放送,她甚至打了个寒噤,在明知捂眼睛也没有用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来了个双层加盖。
这条鱼模拟得很神奇,说是活物吧没有任何味道,像是空气里抽出来的一团空气,也没有温度——不是指冰冷的没有温度,而是一种同化,这条鱼跟孟扶荞的温度是一样的。
孟扶荞现在是普通人,指尖、指根、掌心、掌背的温度都不同,但不管碰到哪一处,她都察觉不到自己和鱼的区别。
说不是活物吧,有内脏,会出血,出血量还不小,血色赤红,桃木枝的一头用刀削过,仍然不够好用,插进鱼腹中受到的阻力很大,还有一些细小的鳞片会随着孟扶荞的动作轻微炸起。
十几岁的孟扶荞比她长成之后要圆润许多,脸上的线条都有着钝钝的弧度,此时溅了血,这些血和鱼差不多,也是一点味道一丝温度都没有,只能衬得孟扶荞眉眼跋扈,仿佛杀鱼是一件快乐又麻烦的事。
她真从鱼腹中剖出了一样东西,是隻小小的,两寸见方的青铜片。
孟扶荞将鱼重新放归池塘,已经遭遇剖腹,就连内脏都被取出来的白鱼竟然活着,触水的瞬间便游动起来,又恢復成一人大小,随后黑鱼又凭空掠起,直接跳到了孟扶荞怀中。
这鱼看着有点自毁倾向。
“怎么办?”孟扶荞压住了鱼身,手握桃木枝准备故技重施之前还知道问盛萤一句。
“剖,送上门的为什么不剖。”盛萤也是斩钉截铁。
应殊然:“……”她伸手,在姜羽双层加盖捂死眼睛的基础上又堵住了耳朵,她还是喜欢判官普度众生的模样,有光环。
果不其然,黑鱼的体内也有一块青铜片,孟扶荞拿在手上观察了一会儿,感觉这两块东西都不完整。
盛萤的眼神从刚刚开始就落在了两条鱼身上没有挪开,她对青铜片有兴趣,但青铜片此刻在孟扶荞手中,不需要额外的关心,而盛萤则从鱼身上看到了一点不对劲。
当池塘呈圆形,只是她脚底下的一处囚笼时,两条鱼游动的路线很单一,绕成一圈轮回反覆,如同太极两仪;池塘扩张,占满整个庙宇之后,这两条鱼的游动稍微有了点特色,从头到尾然后折返再来,路线完全相反;在被剖腹之后放归就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像普通的鱼,游动路线没有任何规则,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于是涟漪一层迭着一层,逶迤绵延,万千曲折融一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