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在忠勇侯府待到三岁,但是府中上下足够对得起她,无论外边怎么传她是灾星,无论姻亲故旧怎么劝,时家一直护着她,直到最后已经将她传成妖邪,侯府护不住了,才将她诈死送走。但即便如此,也给她找了最好的去处。
她记事早,离开时母亲的眼泪,父亲握着她手的不舍,祖父对白胡子的殷殷托付,是这么多年她把自己和时家连接起来的羁绊。每每在她快把时家抛之脑后的时候,她就会把那一幕挖出来回忆回忆。
虽然多年未见,但是当年的维护之情是要还的,她心甘情愿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没想到当她问白胡子计安这个人时,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问:“若我告诉你他是怎样的人,你可会听我的话去做?”
时不虞一身反骨,想也不想就道:“那不能。”
于是,时不虞对朝中百官如数家珍,对结盟对象却陌生得很,眼下倒是知道了一点,先生挺看重,这是打算走科举路子?要真能中个进士,以他的身份在历史上也算是独一份了,到揭露身份的时候,那些整天一副天要亡大佑的老学究怕不是要痛哭流涕!
想了想那个场面,时不虞笑出声来。
亲人相见
主仆两人装扮成下人模样,提一篮子东西跟着言则去往刑部大牢,而带她们进去的则换成了另一个人,听言则叫他三寸。
时不虞什么都不问,知道了言十安的身份,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三寸和狱卒很熟,见着谁都能说得上话,牢头也极给他面子,接了他递过去的好处还打趣:“你那些个亲戚真是不省心,全住牢里。”
三寸塌着腰摇头叹气:“这亲戚可忒多了点。”
牢头被这话逗得大笑,留下个狱卒守着,交待了句不要乱走,尤其后边不要去,便带着其他几个去吃三寸准备的席面。留下的狱卒无声的和三寸说了句什么,去了前边守着。
三寸带着她们往里走,越往里人越少,待过了拐角,三寸低声道:“时家人在最里边,你们只有一刻钟。来人了我会敲击牢门,你们留一个人在半道上留意动静,若有意外情况没来得及,立刻去到拐角那个监牢门口,关那里的叫张春,自己人。”
时不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应下来。
三寸停下脚步,主仆俩继续往里走,然后阿姑留在张春附近。时不虞看了眼靠着牢门的男人,知道这是个打掩护的,将篮子放到他面前独自去往最里边。除了关押着时家人,其他监牢都是空的,可见防备得紧。
最先看到的是女眷,时不虞一眼认出来母亲。当年因她的离开哭得伤心的女人,此时即便是一身素衣也看不出半分软弱,似是要给人遮风挡雨一般,她坐在最外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不是熟悉的狱卒立刻警惕的站起身来。
时不虞走近了些,正待说话,就听得对面的女人突然一把抓住牢门,声音似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不虞?不虞!”
时不虞一愣,孩子认大人好认,大人要认孩子却要难上许多,她没想到分开了十三年,母亲还能一眼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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