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想了想,摇头:“真要这般厉害,不该籍籍无名。”
“是啊,不该,可我却相信确有其人,不然时不虞这身本事从何而来?”言十安摇摇头:“此事她不说便不去深究,若哪天她把人带我面前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是。”
正说着话,外边传来见礼声:“表姑娘。”
刚分开不久的人又过来找他,言十安忙放下笔,起身迎到门口:“怎么过来了?有事?”
“发现一点事,书房可以进吗?”
“自是可以。”言十安把人引到内书房。
时不虞在书案前的蒲团上坐下,罗伯把隐几推过去,她也不客气,接过来靠着,把那件事说了。
言十安眉头微攒:“你的意思是,那天除了我们,还有另一方人马在?”
“嗯,眼下看来是帮了我们,但是除非知道对方是谁,不然就得提防着,直到他冒出头来确认是敌是友。”
“明白了,我会细查此事。你可有怀疑的人?”
“有,若是他们倒不用担心。等阿姑回来我去确定,之前答应她在她回来之前不出去。”
言十安低头喝了口茶,看出来了,时姑娘也不是谁的话都不听,在阿姑面前就挺听话。
事情说完,时不虞不再多留,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过身来:“表哥,我想给你提个建议。”
言十安眼里浮起笑意:“表妹请说。”
“你这宅子,哪哪都太过刻意了,无论摆设还是装饰,左边有的右边必须要有,北面栏杆上雕了朵花,南边必须对衬着来一朵,连花瓣花蕊都一模一样,就是院子里栽种的树都是成双的。你把屋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利用到极致,一眼看着哪哪都好,就像你一样。”
时不虞靠着门歪了歪头:“可你不觉得缺了点什么吗?”
言十安从不知道自己这宅子有这么多问题,顺着想了想,没想出来,于是问:“缺什么?”
“活着的劲头。”时不虞道:“花草树木各有它的模样,你却圈着它们,但凡那枝丫往外长了一点就修剪。北面那栏杆雕的是兰花,南边那栏杆雕朵浮云也不算罪过。小花园的小道上铺的石块路大小不一没关系,间隔远近不必精准得拿草绳量。花儿各有各的美,不必一定按颜色摆放,也不必要求花苞都长一般大,小一些的就剪掉。它很用力的去长了,但就只能长那么大,那不是它的错,你不能让他们全按你的要求来长,不是它们不想,是它们做不到。”
言十安听得恍惚,她说的是宅子吗?可他听着,像是在说他。
被圈着一次次修剪,若他有一点点偏离就会被按住,用最能吓住他的方式告诉他他错了,要走回对的路上去,多年打磨,把他打磨成她要的样子。
“你能帮他从圈住的地方走出来吗?”
罗伯脸色一变,低声提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