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起身:“我一个老头子,无所畏惧。你这般年轻,得想得更周全些才行。”
言十安应下,上前搀伏着老师。
言语间说得敞亮,他却也知晓,老师受的衝击不少。
齐心看着学生的五旒玄冕晃动,又看看时不虞,到底是什么都没多说,往外走去。
如此难走的路上有人相陪,总是好事。
拜谢生恩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一场搅动多人心绪的冠礼总算结束。
言家处处收拾妥当,重又归于宁静,就好似一切都是错觉,实则什么都未发生过。
可身上的衣裳,头上晃动的五旒玄冕都在告诉他,今日真是他的冠礼,并且还是四加。
四场加冠,都是不虞给他更的衣。
言十安偷偷看向身旁一边走一边甩着手臂的人,刚一张嘴,未语已经先笑,他便又闭上了,免得不虞问他为何笑成个傻子模样。
“后日便要去翰林院赴任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主动提出去做史书纂修。”时不虞是半点不敢让言十安犯险:“这个官位负责的事情里,只有这件事又累又不讨好,还没有见到皇上的机会。其他人避之不及,但很适合你。”
言十安一口应下,脸上笑意更甚,一点不在意不虞满心都是这些正事,因为这些正事全和他有关,想正事不就是在想他吗?只要想的是他,是以什么方式来想,那不重要。
把自己安慰得心花怒放的言十安笑容更灿烂了。
“你的官服送来了吧?连着革带一起送到红梅居去。我让阿姑动点手脚,把能藏进去的东西都藏进去,回头你来拿的时候让阿姑和你说怎么用。”
言十安应好:“我先给母亲去信,一会过来。”
“也不用那么急。”时不虞心下一动:“也没别的事要忙了,你去一趟吧。今日你的冠礼,她不能坐在亲人位受你的礼已经是天大的遗憾,送过去给她看看也好。”
言十安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他习惯了母亲在他的诸多重要时刻缺席,今日都不曾想起过她。
人长大了,就会心硬到如此地步吗?
时不虞没听到回应,转过头来一看,眉头一扬:“不愿去?”
“该去的,只是……我不曾想到这一点。”
“以后想着点就是了,又不是改变不了。冷战两年就已经生疏至此,再继续冷战下去,都不必别有用心的人多费力来挑拨,几言几语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