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言十安来说,这张房门,就像是不虞的心房,他推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而今,这心房的门终于向他打开一条缝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跟在林大夫身后进屋,他也不到处打量,甚至离着床还有点距离就停下了,眼神隻落在床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人身上。
相识年余,从没见过她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丹娘扶着小十二躺好,让出位置给林大夫。
林大夫看过后道:“姑娘近来是不是睡得少了些?”
丹娘看向小十二,她怎不知晓?
时不虞有些心虚,瓮声瓮气的道:“醒来就睡不着了。”
“担心万姑姑?”
“也没有多担心她,无论如何,只要她不犯傻,自保的本事是够的。”
时不虞垂下视线,怎么回事她心里有数,离时机越近,她越有些着急了。
大阿兄在战场,那是随时能要人命的地方。
九阿兄在敌国,如今两国开战,他的消息就尤其重要,为了大阿兄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被抓住就是极刑。
而言十安,天天忍着恶心待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冒的风险不比她挂心的另外两个小。
如今连阿姑都去了前线,那种紧迫感就更强了,以至于每日早早就醒,怕惊醒了丹娘她就躺着不动,在脑子里一遍遍梳理所有事情。
林大夫心如明镜:“多思多虑,休息的又不够,这些日子姑娘应该时有头疼。”
“是有点。”已经被知道了时不虞也就不瞒着,她也不想吃这苦头,自觉的说得仔细:“多是下晌的时候,缓一缓会好些,过一个晚上后就不疼了,然后到下晌又开始疼。”
“姑娘每日想太多事情了,得让头脑有个歇歇的时候。”林大夫道:“我给姑娘开个安神的方子,每日早醒也无妨,不用强逼着自己继续睡,然后在白日里睡个子午觉,对姑娘有好处。”
丹娘一口应下来:“大夫隻管开药,我会守着她睡的。”
林大夫起身去开方子,该有的药材家里都有,且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炮製,远比外边药房的好,当然,这药肯定也是他亲自去煎,毕竟,姑娘这病,显而易见是为公子操劳出来的。
被丹娘瞪着,时不虞不敢看她,隻好看向言十安,却正正对上他的视线,她又想起来了他说的‘想她’,想起来他捧着自己的脸,额头贴着额头。
她见过夫妻相敬如宾的相处,见过心仪的两人扭扭捏捏,连多看一眼都不敢,见过范参和丹娘这种,什么都不必说却什么都为对方做尽。
她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关系,可她从来没将这种关系代入过自己的生活里,成亲这桩影响她满天下玩乐的事,早被她踢出自己的人生了,就更不曾把她和言十安往那个方向想过。
他们,不是盟友吗?
盟友,不就该是这样互相信任,互相托付,也互相对对方好的吗?
要是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