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仍在说:“他只要在家,待得最多的地方是书房,一天通常隻睡两个时辰,能睡上三个时辰都算是那一日他稍有懈怠。他永远坐得端正笔挺,看我坐没坐相的他想学都学不像。在和我熟识之前,他连放松都不会,手边的事情做完了就拿起书来看,唯一的休闲都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要不然就是雕刻个小玩意儿,寻常孩子会玩的他都不会。我逗他玩,故意带他堆有两条腿的雪人,他却以为那就是正常的雪人。他永远清醒,从不会喝醉。他御下很严,但得属下爱戴……”
看着泪流满面的夫人,时不虞不再细数,稍作停顿,道:“夫人,他有今日,是拚尽全力让自己活出来的,中途但凡泄了这口气都不是今天的言十安。您很幸运。”
时不虞起身福了一福:“这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只是有些遗憾本可不必存在,于夫人,于他来说都是。我太过放肆了,夫人见谅。”
这就是你
夫人搀着兰花姑姑的手站起来,看着对面细数十安种种的人,瞧得这般明白,记得这般清楚,又怎会对十安无心。
只是……
时不虞隻以为她的欲言又止是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便又道:“后边的事夫人等我消息,先回了。”
夫人目送她离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且喜且忧。
“奴一时都分辨不出夫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兰花将人送到门口,转过身来见夫人表情便笑:“姑娘送来的明明是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夫人走到门口,果然是连个背影都看不到了:“迈的步子都比一般姑娘家大。”
“姑娘岂是一般闺阁女子能比。”
听着这理所当然的话,夫人却更深的叹了一口气。
兰花觉出意味来了:“夫人在担心?”
夫人轻轻摇头,国师一手教出来的弟子自是千好万好,可是深宫那个地方啊,太孤寂了,怎留得住她。
“回吧。”夫人往外走去:“吩咐下去,最近多留意外边的情况,从言宅送过来的所有消息都不得耽误。”
“是。”
时不虞没有直接回家。
她少有出门,所以只要出了门就想到处走走,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无比怀念以前不着家的日子。
指挥言则买了一堆有的没的,到家后本想分一半给言十安去,可一听门房说客人已经走了,她心眼一转,全带回了红梅居。
“言则,去请你家公子过来吃东西。”
言则还是看不得公子吃外边那些东西,可因着这些东西是姑娘给的,他又觉得能忍了,脸色不变的回去叫人。
“真想念以前悄悄试毒的言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