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他都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关系还冷淡,突然有一个长辈为他操心,他感恩,还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如何回报他。
看他不说话,永亲王转过头来,一眼就看懂了他心里的那些弯绕,顿时笑了:“还挺像你的父皇,这样很好。”
“他定是个很好的人,大家才会如此惦念他。”
“等有闲了,我和你说说他。”永亲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再好也是他,你有你的路要走,不用成为他。丽妃这些年不容易,你且去安安她的心。”
计安应是,离开时又向计晖行礼:“听阿姐唤您阿伯,我便跟着她这么称呼。多谢阿伯。”
“我今日可真是吓了一大跳。”计晖笑:“不过吓得好,这样的惊吓我愿意多来几回。”
“他日去向您赔罪。”
“行,我等着。”
计安告退,快步回到母亲身边扶着她,母子俩朝着那边两人齐齐行了一礼。
永亲王点点头,计晖则摆了摆手。
叔侄俩看着那对母子离开,高兴之余心里又一阵阵的下沉。
狂风骤雨要来了。
归家之后
言宅的门大开着,平时冷落的巷道里,这会明里暗里往这里探头探脑的不知有多少。
时不虞在前院待了有一会了,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
“姑娘。”万霞走过来道:“属下来报,那些人里有练家子。”
“皇帝不派人来我才要担心他是不是在耍别的心眼。”时不虞笑了笑:“这才哪到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才刚开始。”
万霞正要说话,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沉下心来一听,忙告知:“公子回来了。”
时不虞提起裙摆就跑,到门口又停下来,抖了抖下摆,稳稳重重的走了出去。
计安下了马车,看了眼隐有喧哗的巷子,再回头,就见不虞从屋里走出来。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笑了笑,肩膀缓缓塌下,始终紧绷着的身体直至这一刻才松懈下来,然后就觉得……
真累啊!
累得他脚步都迈不开了。
“还好?”
平平常常一句话,将蒙在计安身上那一层一层的让他透不过气的东西缓缓消融,露出里面他疲惫不堪的模样来。
不用听他回答,时不虞也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