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切来自于皇帝的重用,只要皇帝疑了他,对他不那么重用了不说,还开始架空他,他就会慌。人若是慌了,就容易出昏招。他和皇帝在一条船上这么多年,手里不知抓着皇帝多少把柄,无论他们是狗咬狗,攀扯出一些事来,还是互相提防着谁也不信任,于我们都有利。”
刘延轻轻点头,期待着还有第三个好处。
“三,他们有麻烦了,才能少找计安的麻烦。四,用他来衬托计安。”时不虞笑了笑:“到时让他看看,何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刘延眼中异彩连连,拱手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做漂亮了。”
时不虞回了一礼:“刘大人隻管放手施为,那里会有人护大人周全。”
送走刘延,时不虞单手托腮,另一隻手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锄头,下一个坑,挖哪里呢?
“姑娘。”言则快步进来:“郑尚书有信来。”
时不虞接过来拆了,看完信中的内容笑得意味深长。
万霞看姑娘那样便也笑了:“姑娘这么笑,看着不像好人。”
“做坏人才有意思。”时不虞把信递过去给阿姑看:“端妃娘娘以为郑尚书站到了五皇子那边,问他拿主意来了。”
“姑娘打算帮她吗?”
“不帮。”时不虞回得干脆:“之前我愿意多说几句,是不想她们母子在我的局里死得无辜。现在是她迫不及待的主动跳入这浑水中,试图去夺那至尊之位,这因果也就与我无关了。既然是与我无关的人和事,自然不管。从她使的这些手段来看,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人,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自己去承担后果。”
说着话,时不虞起身去往一边的书桌回信,上边就两字:撂手。
万霞笑了,姑娘会有心软的时候,但绝不是对谁都心软。
德永二十二年,一开年就风波乍起。哪怕直至出了正月也未再有事情发生,却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二月初二,龙抬头。
时不虞坐在风雨廊上,慢悠悠的往荷塘里扔着鱼食,时有春风吹过,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宜生将披风披到姑娘肩头,并不因为今日有风就劝诫姑娘回屋。
万姑姑说过,正事以外的时候姑娘最是四肢不勤,吃不得苦,受不得罪,绝不会为难自己。如今还在外边站着,就说明身体还受得住,陪着就是。
“姑娘!”言则几乎是跑着进来的,扬着手中的信嗓子都破了音:“是捷报!合兴大捷!公子又夺回一城!”
时不虞把一盘鱼食全倒进荷塘,让鱼儿也跟着沾沾喜气,接过薄厚两封信问:“传令兵进宫了?”
“是。”
时不虞先拆了薄的那封,这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顿觉又气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