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安手指一划,从东城门划到西城门:“游宵,吴非,你们做这一环的后手。若蒴满假意调走东城门或者西城门的兵马,你们就带着手下的人夺城门,让他们更相信余晖的话,将他们牵製住。只要能将他们牵製住,你们可以灵活行事。若最后他发现中计撤走人手,会有人里应外合,你们尝试夺城门。”
两人对望一眼,齐齐领命。
大军笨重,他们灵活,这么多场战事的磨合下来,他们已经知道要怎么和大军配合了。
“陈公公,孟将军,你们不要一直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时隐时现,加深蒴满对余晖的信任。”
“末将领命。”
“这个位置。”计安指着城墙上一处地方:“是支援最慢的地方,战况激烈起来之后你们看好这里,看准时机,从这里上城墙。先登者,记大功。”
众将牢牢记住这个位置。
计安有条不紊的一一部署,完全无需停下去思考,没有卡壳,胸有成竹。
最后,他看向众人:“我来做饵,牵製蒴满。”
所有人齐声反对:“殿下,不可!”
“做饵,不是送死。”计安抬手阻止:“阿姑,你盯住蒴满。他想杀我的心非常强烈,越是劣势越忍不住。只有杀了我,让我军大乱,他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阿姑你不必守在我身边,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杀了他。”
阿姑拱手应是。
孟凡代众将领道:“殿下,战场上刀剑无眼,实在不宜以身犯险。”
“我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你们为了守护大佑可以舍命,我也可以。”计安看向众人,姿态从容:“和蒴满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我知道他最远的射程是多远,会计算好。你们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的命很重要,一定会格外小心。”
不给他们再劝的机会,计安道:“都各自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夜袭新斧镇。”
“是。”
万霞没有离开,她看向又过去冷水洗脸的人:“殿下需在蒴满的最远射程上再多算一成,一个人拚尽全力的话,发挥出的水平可能会远超平时。”
计安将冷水浸过的帕子敷在脸上,话里带着些笑意:“我以为阿姑会劝我不要这么做。”
“殿下不是衝动的人,既然决定了,那定是有一定的把握,并且为之做足了准备,那又何必再劝。”万霞笑了笑:“这方面,殿下和姑娘很像。姑娘想做的事,我从不劝。”
这话让计安听着顺耳极了,将帕子取下扔盆里,坐回去道:“阿姑的提醒我记着了,会计算进去。”
万霞低头看着身上的盔甲,道:“穿着这身盔甲不够灵活,我打算换成更方便行事的皮甲,若侥幸立有寸功,请殿下仍将之记在许容文身上。”
计安看向她:“阿姑的功劳,想给谁都可以,不过皮甲防护不如铠甲。”
“对我来说,够用了。”万霞起身行礼:“多谢殿下,感激不尽。”
“阿姑。”
万霞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