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目的,深究起来纪许渊自己也不清楚,不知道是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还是对盛糯糯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我过得是什么好日子?
年后盛慈搬进了香山别墅,纪许渊每周去看他两三趟,无论多晚从来不过夜,随便盛慈任性撒娇还是哀求。
盛糯糯对这事儿心知肚明,但他装作不知道,更不会傻到主动问纪许渊,毕竟最近纪许渊对他很好。
好像这四年半的婚姻时光加起来,纪许渊都没有这么多耐心和温柔。
盛糯糯已从起初的震惊,逐渐地接受和习惯,而且孕晚期的折磨让他没精力想那些复杂的原因。
他只是自我安慰地想着,离婚前能得到爱了九年的丈夫的哪怕一点怜爱,也算给他可悲的婚姻画个圆满的句号。
这天傍晚京城下了点小雪,纪许渊九点到的家,盛糯糯给他准备了宵夜,他盛了半碗陪纪许渊吃。
纪许渊吃到半路,忽然抬起头看着盛糯糯:“宝贝儿给我倒杯水好吗?”
“好,”盛糯糯到吧台给纪许渊倒水,他身体已经很笨重,动作很慢。
慢到纪许渊有足够的时间把磨成粉的止痛药撒进他的粥里,搅匀再放些糖消解苦味儿。
倒水回来,盛糯糯吃完那半碗粥,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到这纪许渊才发现自己刚刚纯粹是多此一举,盛糯糯的味觉感官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来的功能。
为证明这猜想,纪许渊借着亲密的机会,嘴对嘴喂了盛糯糯一口黑咖啡,他还是毫无反应地咽了。
医生说这是胃癌并发症,味觉和嗅觉失去原来的灵敏度属于正常现象。
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面对着最怕苦却能面无表情吞咽黑咖啡的盛糯糯,纪许渊还是有点难受。
他从背后抱住盛糯糯,习惯性把额头垫在他肩膀上,手掌抚摸他的肚子:“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出来?”
盛糯糯笑笑:“预产期是三月中旬,很快啦。”
纪许渊想三月中旬还是太晚,恨不得这小兔崽子现在就出来,好让盛糯糯后期治疗少受点罪。
这时候门铃响起来,是司机小季来送照片的,他们上周拍了孕期写真。
盛糯糯被纪许渊搂进怀里,俩人热乎乎抱着翻看照片,但目光落到纪许渊无名指时,他嘴角的笑容忽然顿住了。
骨节细长的手指根部,戴着一枚低调的白金素圈戒指。
除去象征身份地位的腕表,纪许渊向来不喜欢戴饰品,所以这枚戒指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