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步都很稳健,快步进了会厅,被人引路到了第一排。……姜桡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她一回头,看到是总裁办的秘书,秘书对她笑笑,悄悄说:“跟着小林总过了好几遍稿子,他一直夸我写得好,我都不好意思了,说好大一部分都出自你手,让他单独犒劳你吃顿大的。”
“不是说好了,不说吗?”姜桡本来想瞒着沈问埕的,这样一来,估计那篇稿子要被他重新拿出来审读了。
“要是沈总问,我就不说了,和他不熟,怕说了给你找麻烦,”秘书耳语,“但小林总我熟啊,认识好多年了,他是觉得好就说好的人。”
姜桡合掌,轻轻作揖道谢,毕竟人家是在给自己邀功谋福利:“老板真犒劳了,我一定叫你一起去。”
里面,主持人介绍后,第一个讲话的就是林泾深。
秘书看着林泾深走上台,轻声感慨了句:“说实话,沈总算是大好人了,至少对兄弟真好。”这样的大会一年才有一次,在任命没有正式公布前,这样作为龙头企业负责人上台讲话的机会直接就让给了林泾深。
旁边有人嘀咕了一句:“沈总是来三月游的吗?感觉就是帮着过渡了一下。”
“说不定的,”另一个总监说,“当初这个位子空出来,小林总要直接升职,好像不是很顺利,沈总在外边家大业大的,资历深,过来接手顺理成章。现在稳定了,小林总正好接手。”
姜桡也有这种感觉。
虽然沈问埕说过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想陪着当初开发的游戏登上亚运会的舞台,但从公司内部业务来看,他一来就卡在事业群老大位置空缺的时间,期间还去帮着海外业务重组……感觉就是来临时填补空缺,帮着事业群过渡的。
鉴于沈问埕是从这里起步的,从情感上帮一下老东家和老兄弟,也可以理解。
很快,小林总讲话结束,在热烈的满场掌声里笑着回到了沈问埕身边,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姜桡看到沈问埕明显偏过头,对着小林总笑了笑。
当天晚上,与会老板们有正式晚宴。
姜桡在现场忙到会议结束,转而去了体育馆的展会布置现场,在这里草草解决了一顿工作餐,忙到十一点多,只剩下宣传部驻南京的七八个人。
她记挂着他要参加晚宴这件事,想到那么多老板在,不喝酒是不行的。她有点儿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能吃得消,毕竟这两天他行程太紧了,前天半夜三点睡的,昨天又是到深夜。
坐在展台前的一个折叠椅上,她寻思着,要不要给他发个微信。
迟疑了一两分钟,她还是说了句。
船船桨桨:少喝点儿。
很快,他回——
客寻酒:收到。
没一会儿,他又回——
客寻酒:没喝。
客寻酒:想早回去,没喝。
姜桡仿佛从话里品出了另一个意思,他的重点似乎是“想早回去”。
她不禁一笑。
客寻酒:你在哪儿?
船船桨桨:展会现场。
船船桨桨:你不会要过来吧?这里有人,好多同事。
客寻酒:二十分钟后,东门见。
结果,她真的在二十分钟后坐上了沈问埕开的车。
车启动,融入车海。
姜桡笑着侧过身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都做好了准备,你要真喝得大醉,我要找谁给我打掩护,一起去看你了。”
沈问埕握着方向盘,笑了笑。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是割裂的,工作时很热闹,等到属于自己的时间了,身边人又一个人都没有。刚在晚宴上,他准备找借口脱身时,恰好看到了她的消息。她用女朋友的身份发来叮嘱,不说多余的话,只是一句“少喝点儿”,就让他感受到身边真真实实开始有人了。
“我在慕田峪那边儿有个住的地方,有人做饭。”他开着车说。
“知道啊,你说过。”她奇怪。
“等回家了,过去住两天?”他问。
住?姜桡余光瞥他。
沈问埕解释:“不住也行。上次想和你过去看看,这次回去补上。”
姜桡依旧瞥他,带了三分笑:“真的?”
沈问埕笑起来,有时候真是惹不起她。
因缘姻缘~
他们本来计划要去夜游秦淮河,但姜桡中途接了个电话,是于放的。
电话里他说话含混不清的,姜桡担心他最近忙着为家里的事应酬周旋,被人趁机设局摆一道,当初哥哥就吃过这种亏,在事业起步时就被好兄弟下套骗走了一大笔钱。
她一面担心那个弟弟,一面又怕沈问埕太累,想让他先打车回酒店。
沈问埕问清她要去的地方,直接开车把她送了过去。他不方便上楼,私下付小费给保安,让保安跟着她上去把人接出来。
沈问埕看于放喝得不太对劲,怕她带他回酒店惹同事闲话,电话问朋友要了一间私人会所的包房。他知道姜桡把这个人当成半个亲弟弟看,没给人家接手,亲自架着于放进了电梯,姜桡跟在身后,从车库到电梯除了工作人员,没碰上一个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