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一条把柳无痕交给李德臣,轻声应道:“有劳李老仗了。”之后便跟着李德臣一起进了李家。
还是那三张凳子,柳一条被让到了正位,李德臣坐与侧边。不过这次却是有了茶水,是李德臣的大儿子李彪给端上来的。把茶碗递给柳一条时,李彪还傻傻地冲柳一条笑了笑,憨声憨气地说道:“东家,请用茶!”
柳一条轻手接过茶碗,把它放到桌上,看了李彪一会,向李德臣问道:“李老仗,这位便是你的儿子吗?”记得上次来签合约的时候见过一次,个头很大,有把子力气,就是看上去有点憨,也就是有点缺心眼儿。想那李德臣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李德臣挥手招李彪下去,向柳一条陪着笑脸儿道:“东家慧眼,正是我家的大小子,叫李彪。因为小时候受了点撞击,脑袋有些不好使,让东家见笑了。不过东家请放心,这小子虽然有些笨,但种起地来却是一把好手。决不会耽误东家的耕作。”
李德臣小心地解释,生怕柳一条一个不喜欢就会把李彪给炒掉。
说起来这个李彪也是李德臣的一块心病,都二十好几,快要奔三十的人了,却还不能讨上一房媳妇儿。愁得他头都白了满头,他们李家的香火,到了他这儿恐怕就要断了。
柳一条看出李德臣的小心思,轻笑着冲李德臣摆手道:“李老仗多虑了,我只是看李彪身体壮实,性子又憨厚,心中欢喜,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东家厚爱了。”李德臣见柳一条说得真切,并没有分毫嘲笑的意思,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道:“不知东家此来有何吩咐?可是要开始动土了?”
“嗯,”柳一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轻皱了下眉头,茶的味道除了苦还是苦,没有一点入口后的余香,应该是那种最劣等的茶叶。于是他便又把茶碗放到桌上,对李德臣说道:“耕牛,器具,我都已准备停当,所以今天我便来跟李老仗支会应一声,明天就开始正式动土。要劳烦李老仗给各户都通知一下。”
“另外,还有土地的分配和耕牛的分配问题。也要事先跟李老仗商议一下。”柳一条虚心向李德臣求教道:“不知以前李老仗为王魁他们耕作时,这些都是怎么分配的?”
“呵呵,东家是新贵,这里面的事情不清楚也是应当的。那小老儿就跟东家详细地讲一讲。”李德臣仔细地斟酌了一下,便开始为柳一条详细地介绍起来。
唐朝地主土地的耕作方式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租,一种是雇。
租,就是把土地出租给那种半农半佃或是有籍却无田的农户,征收高价的租金以谋利。
雇,就是柳一条现在所用的耕作方式,雇用一些没有户籍的专业佃农来耕作。每年给予佃农们少量的金钱和粮食,来换取他们大量的劳动力。耕作的时候大家一起做,一起吃,只要能在东家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耕作任务,东家就不会说什么。
“所以说,东家,土地根本就不用分开,耕牛也不用,”李德臣对柳一条说道:“东家那三十顷地,大家一起去耕作,或牵牛,或扶犁,或拾草,或施肥。绝记能在东家规定的时间内把土地耕好,耽误不了春耕播种。”
“这不是‘大锅饭’么?”听完李德臣的解说,柳一条忽然想起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z国大地上流行的一种耕作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