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长安得一醉二楼的一间雅室之内,柳成恭敬地与正在桌前安坐品铭的柳一条弯身施礼。
“嗯,也且坐下吧,”柳一条嗅着碗中的茶香,是上品的三原茶,知道是柳成特意为自己准备,抬头看了柳成一眼,满意地点头示意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过了几个月养尊处忧的日子,柳成原本精瘦的身子,也起福,变得圆胖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胖嘟嘟的脸蛋儿,经常挂着和善和气的微笑,更是有了一些生意人的本色。
“多谢少爷!”弯身谢座,提摆小心地在他们家少爷的跟前坐下,在柳一条的面前,柳成又恢复了他身为一个下人所应有的本分,恭敬,有礼,神色之间也严谨了不少。
“这阵子奉节那里可是有了什么消息?爹娘,还有小惠他们,可都还安好?”把茶碗儿放下,柳一条坐转过身,面对着柳成,轻声向他问道。
一恍的功夫,他们来到长安也有了近五月的时间,对于老柳,柳贺氏,还有柳小惠,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亲人,柳一条也是有些着想,时刻都想了解一下他们在奉节的一些状况,老柳的脚脚怎么样?柳贺氏的身子是不是依然健朗?柳小惠那丫头是不是还在读书识字?他们在奉节,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等等等,心中总是会有些牵挂。
“少爷放心,老爷夫人,还有小惠,一切安好,”知道他们家少爷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柳成回答起来。很是详尽:“春来日暖,奉节的天儿不冷了之后,老爷便也不老是在屋里憋闷着了,每天都会让夫人推着他在院子晒晒日光,又或者出门儿到街上转转,没事儿的时候,也会找得店里的伙计或是邻居的几位老人一起下棋聊天,倒也不会是显得无聊无趣。{第一看书}”
“至于小姐,”柳成回道:“自少爷离了奉节之后。在老爷地吩咐下,小人又为小姐请了一位老夫子回来,老夫人的为人虽然严肃,不拘情面,不过小姐自小就了聪明伶俐,学起课业来。一点也不比旁人家的男儿逊色,深得老夫子的夸赞。”
“再有就是,夔州长史狄知逊狄大人,升迁了,”见得柳一条碗中的茶水已经见底,柳成殷切而又自然地提壶为他们家少爷满上,接着说道:“由原来的夔州长史,一举升至了中书省下的中书侍郎,官服由绯变紫,月前就已经动身赶来长安赴任。估摸着这几日里,也就到了。”
“哦?狄大人也要来长安?”柳一条吹着碗中微冒着热气的清茶,听到柳成说起的这个消息,不禁抬头向柳成这里看来,轻声问道:“狄府地那两位小公子。可是也跟了过来?”
“回少爷话,不止是狄家的两位小公子,狄府上下,除了那些原藉便在奉节的丫环仆从,所有的家人和随护,几是全都跟了过来,”柳成躬身回道:“少爷您也知道,狄府在长安原先也算是大户,后来虽然都迁到了夔州,不过家底仍在。听说他们老宅的旧址,就在少爷现在所居不远之处。”
“嗯,这个我倒是也有听闻。”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狄老爷子生前不喜招摇,平素里也很注意养诲蔽锋之道,所以宅基才会选在西城的偏颇之地。在他们离了长安这十几年来。府里面也就只留了一人,看守府院儿。清尘扫垢,不为人所注意,若不是与他们住得邻近,柳一条也不会想到,狄家地府门,竟会坐落于此。
不过随着狄知逊这次的回归,他们这个不起眼的老宅注定会再度兴旺起来,中书侍郎,中书省下的第二把手,仅次于岑文本这个正职的中书令,在长安,那也算得上是一方重臣了,狄知逊那老头儿在夔州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总算也是没有白费。
“还有,少爷,”柳成微弯着身子,再次轻声向柳一条禀道:“一直以来少爷让小人注意着的那个刘鹏,这几日里像是也有了些动静。”
“小人曾有打听到,早在年前时,刘鹏便靠着关系和银钱,将前年被少爷给打成废物,并被王大人给判送至西北的王帅,给救赎了回来,”见柳一条向他示意继续言讲,柳成躬身接着说道:“这半年以来王帅倒是没有太大的动静,也少有出门,不过前日里,不知为何,他却与刘府里的大管家刘沿及一些护卫,秘密去了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