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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境说的私房菜在市中心,一栋三层的小楼,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墨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小型的流水石座。门内门外就像是两个世界,门外车来人往的声音如同蒙上了一层纱,听不太真切,这家私房菜馆很有些闹市取静的意思。
空潋很喜欢这种环境,吃饭的时候他就喜欢安静,最好只有他和爱人两个人。
见他喜欢,柳境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了青年的喜好。
喜静,会更喜欢老式的菜品。
服务员尽职尽责地将两人引到单独的包间里,从头到尾,客人不出声询问,她就权当自己是个哑巴。
柳境首先给空潋拉开座椅,等空潋坐下了,他才拉开左手边的座椅,不着痕迹地往青年这边挪了挪,拉近两人的距离。
服务员适时递上菜单,开始讲解:“两位先生,这是今天的特色菜……”
柳境把选择权交给空潋,空潋一点不和他生分推辞,接过菜单就点。
他不喜欢浪费,生前死后都一样,两顿饭,他已经知道了爱人的饭量和喜好,一桌子菜,都是他们喜欢吃的。
柳境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若是按照他平时的多疑,他现在应该怀疑点菜的人是不是调查了他,是不是对他有所图谋。
但是现在点菜的是他喜欢的青年……
他只会开心到心花怒放。
对他的喜好有所了解,这是否代表青年对他也有了好感?
私房菜馆上菜很快,半个小时不到,空潋点的六道菜就都上齐了。
服务员一走,空潋就伸手把只有小小一盅的文思豆腐放在柳境面前。
他的爱人偏好这些味道清淡的素食,肉类更喜欢牛肉和鱼虾。
后一点倒是和空潋一致。
柳境戴上了手套,正想把那一盘白灼虾剥了壳送到空潋面前,方便他直接夹起来就吃。哒的一声,一盅文思豆腐放在了自己面前,他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笑开了。
他倾身凑到空潋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和着灼热的呼吸一起扑到了黑发青年的耳朵里:“谢谢,阿潋。”
空潋难以自已地红了耳尖,浑身像是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连眼尾都晕上了一抹淡淡的红。
他嗔怪似的斜了男人一眼,咬着下唇往另一边挪了挪,那意思是再这样,他就要走了。
柳境见好就收,也不敢把人逗弄过了头,他现在妾身未明,可不敢轻易惹青年生气,到头来得不偿失的是他自己。
于是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稳,除了某位柳先生饭后借着给不小心洒了水在手上的青年擦手的理由,借机揩油。
电梯里,空潋偷瞄身边身姿如松一本正经的男人,心想:如果不是这张脸足够硬,刚刚的擦手就怎么看都会透着一股猥琐劲儿。
哼,流氓。
心里虽然小声骂某人流氓,面上却不由自主地带着笑,看得目光一直聚在他身上的男人整颗心都在蠢蠢欲动。
可爱,想亲。
而这样甜蜜与暧昧交织的氛围在走出电梯的瞬间就消失了,两个人的粘稠空间里突然闯进了另一个人。
一个在柳境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鸣西!”
空潋闻声看去,居然是郑案。
男主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柳境,柳境立刻微微低下头,轻声说:“这家私房菜馆的店主是郑案的姑妈。”
京都的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柳家势大,柳境会认识郑案是理所当然的。
家里有优秀的小辈总是想要炫耀的,不是谁都像柳境一样对柳得舟实行半放养政策的,一有私人宴会,这些优秀的小辈就会被家长带着出席,多出席几次,再怎么样也能混一个眼熟了。
郑案算是小年轻这一辈里很优秀的一拨了,京都房地产中的龙头人物就是他爹,他舅舅又是政府人员,而他自己的未来规划居然是运动员。
不是说运动员不好,他是照着为国争光去的,家里人都很支持他。但是纵观整个京都圈子,年轻一辈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是想当运动员的,这让他瞬间就成了不一样的烟火,连柳境这样不怎么关注别人家小孩的人都知道他了。
今天之前,柳境对郑案是欣赏的,不是每一个能够在家长的羽翼下坐享其成的富二代都能有这样注定流汗还可能流血的未来规划,尤其是他家里还有一个天天只想咸鱼,还跟家长赌气的小兔崽子。
但是今天之后,柳境对郑案就只剩下警惕和厌烦了。
他认得郑案看空潋的眼神,和他自己看空潋眼神是何等的相似。
顿时,柳境如同一头地盘被侵略,珍视的至宝被觊觎的巨龙一般凛厉起来,黑色的眼眸里一片晦色,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头随时都会发动攻击的狼。
郑案奔向空潋的动作一顿,他有些如临大敌地看向站在黑发青年身边的高大男人,他认识这个人。
柳家的家主,柳得舟的叔叔,柳境。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和鸣西站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不承认!我没有看见!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