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起以前的事,温苡眼眶不禁发热:“我知道……”
池秋雁忧心地看着眼前的女儿,觉得自己的良苦用心就是看不到:“你每次都和妈妈说知道,做的又是什么。家里给你安排的工作不是很轻松很自由吗?你非要去这家公司,三天两头加班,精神状况一天比一天差,妈妈怎么能不担心你。”
温苡理解母亲的担心,却不能接受母亲对她的过度关心:“我也没做错啊。”
网上的事情不是她的错,为什么直到现在再提及,总把这一切归为她年少轻狂犯的错。
“好了,温苡。”一直坐着不发言的温父打断,在这方面他和妻子一个态度,“你也结婚了,该收一收小性子,现在的工作找借口辞了,继续回你妈妈的基金会上班。”
“我不想!”温苡回绝。
怎么父母亲就不能稍微理解一下她,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也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所发生的一切全盘接受,可为什么他们就非要用一件事否认她的全部,认为一辈子就该循规蹈矩的生活。
温父没有池秋雁有耐心,怒气冲冲站起来:“温苡!”
池秋雁察觉氛围不对劲,立马打断:“好了老温,不说了。”女儿听不进下次再劝就好,凶她只会把她搞得逆反。
温苡属于一吵架就容易失泪,眼眶里泪水打转,硬着语气说:“我不会听你们安排。”
也不是真的想要和父母撕破脸,他们只是立场不同,无法意见达成一致,又不是真的仇家,温苡不想吵下去,只想逃离有他们在的空间,转身跑出了门。
“小苡三更半夜你去哪?”池秋雁拦不住女儿,气得瞪了一眼丈夫,“好好说话不行吗?她也不是不听劝。”
温父:“任性也要有个度。”
池秋雁不接话,担心女儿出意外。
“行了,她就这个脾气,等会儿就自己回来了。”温父继续坐下来看报。
下到一楼,冷风呼啸而过,火气上头的温苡彻底冷静下来。
她没骨气地吐槽自己一句,怎么每次都是她离家出走啊,妥妥的怂包!
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内,寻找一处凉亭暂时凑合,等到几个小时父母亲走后她再回家。
温苡出门急,围巾和帽子都没带,今天的雪夹雨,头发淋湿了一半,坐在凉亭不到十分钟,浑身冷到发抖,在这时收到了靳俞寒的消息,他要去新家放东西,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靳俞寒的来信总是这么及时,温苡回了好,约好在停车场见面,她拉进大衣紧忙赶过去。
靳俞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车子暖气十足,她坐上去终于回了魂。
“冷吗?”靳俞寒握住她通红的手,比他想象中要冷。
温苡不愿意告诉他和父母亲吵架了,呼气说:“还好还好,走吧。”
靳俞寒看着倔强藏着自己情绪的温苡,心软说:“是你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在外面。”
提到母亲,温苡瞬间收了表情,眼神变得生疏起来。
靳俞寒是不是要帮母亲劝她?
靳俞寒没错过她的眼神,心有无奈,正想解释,她转看脸看向窗外,拒绝交流,他把车后座的毛毯拿过来,裹紧她。
她盯着膝盖上的毛毯,压下去的酸涩又涌进鼻子里。
突然很想哭。
靳俞寒把空间留足给温苡,沉默地开车去往万合小区。
到了万合小区停车场,靳俞寒从后备箱拿出一箱物品,带着温苡搭乘电梯上到顶层的复式楼。
进门还未来得及看屋内的构造,靳俞寒从箱子里拿出一套睡衣,拉着她去到主卧的浴室,说:“头发都湿了,先去洗澡。”
温苡也冷得不行,快速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是靳俞寒给她新买的,还洗过一遍,上面有洗衣液的清香味,大一码,穿在身上宽松舒服。
再出到屋子,整个屋子都是暖的,客厅的加湿器喷着白雾,因为她鼻炎特地买来净化空气的,厨房有淡淡的香味,勾人食欲,温馨的环境让她放松下来。
靳俞寒站在落地窗的榻榻米旁,手里拿着吹风筒,说:“过来。”
温苡还记着他和母亲通电话的事,觉着他是替母亲来劝自己的,升起防备。
靳俞寒略微无奈:“我帮你吹头发。”
拒绝不来他的示好,温苡坐到榻榻米上,背对着他,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面对他。
靳俞寒五指穿过她的长发,调最温和的温度,掌握好距离,不烫到她。
大概十多分钟,头发吹干,靳俞寒关掉吹风筒,没有用顺子,用手指顺好,特别细心,没有扯疼她。
温苡偏开头不让他继续摸头发,转身看他时,眼神依旧是生疏的。
“别这样看我,我不是叛徒。”靳俞寒低声柔和说,“我只是想不找借口,也不用故意遮遮掩掩地关心你。”
温苡表情一顿,抿紧唇,一腔的委屈莫名其妙翻涌出来,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要躲开:“靳先生没必要和我说示好的话。”
她一身臭毛病,孤僻难处,难受生气会拉远和所有人的距离,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愿意出来。
“温苡小姐。”靳俞寒蹲下来,眼神追着她,不让她躲。
她叫先生是为了拉远距离,而他称她温苡小姐端肃克己又格外亲昵,其中的暧昧深浅模糊。
“我坦白是想要明白地告诉你,我很担心你。”
担心她……
温苡红着眼看他,委屈的感觉愈来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