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气息……
但是,为什么会在两处不同的地方?
人群中对法力变化最敏感的诸葛逍,这会儿也有种喘不过气起来的感觉。
如果说他唯一一次成功催化植物时,体会到的法力变动范围仅限于周身半径的一米之内,那么此时此刻,就是整个天地间的大气压强,都在发生某种不可知的剧烈变化。
他猛地扭头看了看其他人,却发现周围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只有他一个感觉到了不对劲吗?
诸葛逍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看着这样神情陌生的谷梁一,他突然莫名打了个寒颤。
谷梁他到底是怎么了!?
幸好,谷梁一这样奇怪的冷漠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
几秒种后,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猛地抬起头,视线怔怔地越过诸葛逍他们,望向了面前垫子上那副被压折的眼镜。
“老四你没事吧卧槽,你吱一声别吓我啊。”
也不知怎的,诸葛逍突然一下子又能自如呼吸了。
但看着谷梁一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他顿时更害怕了。只是这次他没敢再伸手,而是连声问道:
“脑袋晕不晕?没摔成脑震荡吧?”
谷梁一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用完好的右手捡起了那副眼镜,珍惜而慎重地用袖子擦干净了上面的污渍。
但是划痕和压折的断裂处是不可能复原的,无论谷梁一再怎么反复擦拭,那些痕迹永远都留在了镜框上。
……他擦不干净了。
易言大步走了过来,沉着脸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肩膀。
“让诸葛逍他们带你去校医室,我等会就来。”
虽然刚才是第一个赶过来的,但在看到谷梁一脸上那副冷漠的神情后,易言却猛地顿住了脚步,脸色微微苍白,直到围观人群把他的身影彻底遮挡住。
他承认,他害怕被另一个人格认出来。
直到谷梁一重新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易言才有勇气再度上前。
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贪心。他不想失去站在谷梁一身边的资格,更不想当谷梁一崩溃悲伤的时候,把最靠近他的位置拱手让人。
他听到跪在垫子上的谷梁一闭了闭眼睛,用颤抖的声音低声道:“这副眼镜……是当初我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但是他不在了,我……”
谷梁一有些说不下去了。
可能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黑发青年抬起头,捧着那副眼镜,红着眼睛问易言:“它还能修好吗?”
“能。”易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放心吧,你先去处理好伤口,等回去我一定帮你修好。”
说完,他冷下脸来,抬头望向了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的王子臣。
易言几乎快压抑不住内心翻涌的怒气了,他松开扶着谷梁一的手,把人暂时先交给诸葛逍,然后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想要过来查看情况的王子臣。
王子臣踉跄了一步,有些虚张声势地瞪着他:
“你干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惹了祸,因此表面看着凶狠,实际上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
“欺负刚学格斗一个月的新手很好玩?”
“我哪里欺负他了?”王子臣虽然愧疚,但也觉得十分冤枉,“他用膝盖顶我的那一下也不轻啊,而且训练还戴着眼镜本来就是他不对,我哪能想到——”
易言拎起他的领子,压低声音质问道:“谷梁为什么一直不肯摘眼镜,难道焦教官没跟你说吗?”
王子臣不说话了。
指挥部那边早就把谷梁一的资料调查清楚了,虽然特动组的成员只知道他是个孤儿,但作为队长,王子臣和易言都是有权利知道全部的。
对视几秒钟后,易言猛地松开他的领口,和王子臣面对面站在空地上。
他用漆黑沉郁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对方,强压着怒火问道:“你之前,学过几年散打对吧?”
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但易言作为第一批特动组成员的队长,是真正见过血开过枪的人,在他濒临暴怒边缘时,周身的杀气和压迫感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王子臣忍耐住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冲动,反问道:
“是又怎么样?”
“那正好,我也学过一些。”
易言的语气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脱下外套丢到一旁的空地上,又摘下脖子上的长命牌,低头看了一眼左手腕表上的时间。
末了,他抬起头,冷冷丢下一句话:
“给你十分钟时间休息,接下来,由我跟你打。”
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