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玦?戴晏臻蹙了蹙眉,忽视心中掠过的想念。她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虽然手上有她工作的手机号码,但是戴晏臻从没打过,只是将那张便条纸夹在钱包中,偶尔看上几眼而已。
她面不改se地点点头:「看看吧!吃完饭若是有时间就过去。」
虽说如此,略微焦躁的心情让戴晏臻在席上频频看着手表,心不在焉地应和别人的谈话。开席还不到20分钟,她无奈地叹口气,随即转身跟助理交代:「佩芸,我去上洗手间。」
缓步走到大厅放眼望去,就见到将长卷发倾泻在背後、身穿咖啡se高领毛衣坐在窗边的陶玦,宽大的毛衣衬托出她身形的纤细。一段时间不见,美丽的脸孔依旧,望着她笑容满面的与人聊天,戴晏臻眼里有她自己不知道的眷恋及温柔!
过没几分钟,她上挑的眼角微微眯起,注意到陶玦面对那男人轻松率x的态度。明显异於旁人的差别,叫她心里的焦躁再次浮现,戴晏臻咬咬唇,试图将这种不应该再有的情绪压下去。
陶玦正跟夏玉铭讨论她最近刚买到的一幅水墨画,就听到熟悉的柔和嗓音。
「教授,好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转头就见到身穿白se蕾丝长袖衬衫及深蓝se修身长k,脚踩黑se高跟鞋的戴晏臻,红唇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款款走来。
脸上刹那间漾起的喜悦,令陶玦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迷人,夏玉铭惊讶地挑挑眉,他还没见过这位好友如此开心的表情。
陶玦立刻站起来,眼神晶亮地看向戴晏臻,轻哑说道:「戴小姐,好久不见!这位是我朋友夏玉铭。」
戴晏臻发现自己做的心理防线,一旦靠近陶教授就完全崩塌根本不堪一击,懊恼地抿了抿唇随即又绽开笑容,面向夏玉铭点头打招呼:「你好,我是戴晏臻。」
夏玉铭也随之站起身,伸出手礼貌x的要自我介绍,陶玦却突然将他手按下说:「铭兄,我已经帮你介绍过了。」
铭兄?就是那位在电话里的铭兄吗?戴晏臻才瞄了眼陶玦刚放在夏玉铭腕上的手,又听到这句话,她抬眼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夏玉铭,脑中警惕地记起那次在博物馆时听到的对话。
戴晏臻唇角微抿,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她看向陶玦温声告辞:「教授,我跟同事们在里面聚餐,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说完对着夏玉铭点头後,就要转身离开。
陶玦赶紧走近一步拉住她的手臂,着急地说:「等等!戴小姐。」
戴晏臻停住脚步,回头望向脸颊微微泛红的陶教授,只见她放下手凑近过来,小声说道:「嗯,那个…不知道你是否方便给我…你的手机号码?我没有你的电话,有事都不能找你。」
虽然知道这个藉口很别脚,要找戴部长只要打电话到公司请助理转达就好,可是陶玦想要的是她私人手机号码,这种事还是跟本人说b较好。生平第一次跟人要电话,让她觉得既害羞又困窘!
心头的喜悦迅速漫开,之前积累的醋意及烦躁一下子都消失了,戴晏臻将号码轻声报出,目光柔和地看着高兴的陶玦将号码仔细存进手机。
等到戴晏臻离开後,夏玉铭好奇地看向一直用手指抚0手机的陶玦,问道:「陶姑娘,你很喜欢这位戴小姐吗?」
陶玦在大学时期因为聪明的脑袋及漂亮的外表,x1引不少人疯狂追求,曾经因为她上演过好几种别出心裁的追求戏码。可惜她醉心於学术研究,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也不假辞se,除此之外,同样没见过她跟哪位同x走得b较近,俨然就像是个人际关系绝缘t。
此刻这位绝缘t刚刚就红着一张脸,含羞带怯地跟人要手机号码,也难怪已经跟她有几年交情,甚至可以说是她唯一朋友的夏玉铭如此好奇了。
「你看出来了,…咳,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当初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时就很有好感,看到本人後更想亲近她。」陶玦脸se再次泛红,垂下视线,轻声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夏玉铭点点头,欣慰地说:「太好了!你终於有想要结交的朋友。这样很好,你本来就应该多认识人,多与人交往才对。」
星期五下午3:00,赵佩芸将桌上所有文件收好,拿出备忘录报告:「部长,你晚上7:00有跟廖医生的晚餐约会,地点在…」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静坐在皮椅上的戴晏臻貌似专心聆听助理报告,视线却一直盯着近来总是密切注意的手机。座机响起时她还在懊恼,已经过一个星期了,陶教授怎都没有打电话过来?当时她就应该自己跟她要号码才对,就不用苦苦等待了。
「部长,部长?你的电话。」赵佩芸提高声音喊着眼前根本就是在发呆的戴晏臻。
眨眨眼回过神,戴晏臻低咳一声才接过电话,轻声回应:「你好,我是戴晏臻」
赵助理将剩下的报告事项,用笔记本写下後放在戴晏臻的面前,抱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离开。
「你好,我是陶玦,那个…我是想说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晚餐。」
低哑的嗓音透出些微紧张及期待,惊喜的戴晏臻嘴角微微翘起,不假思索立刻应允。约好时间地点後,切掉电话时才注意到眼前助理留下的备忘录,同时也想起晚上跟男友的约会。
方才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了,戴晏臻蹙起眉头,她从来都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但是此刻的她,却陷入天人交战!
戴晏臻在国外就读研究所时曾交过一任男友,但是不到一个月她就果断分手。她受不了几乎一整天都要报告行踪,也受不了黏人又ai吃醋的男友不理x的质问与争吵。
这场失败恋情的不良印象,让她觉得谈恋ai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她决定还是继续专心在自己的课业,及後来的工作上。果然,优秀的能力加上自身的努力,确实让她步步高升!
现在跟廖钦恒的正式交往,即使她对他没有相应的感情,却是经过自己成熟理x的脑袋分析後,自认为符合社会及家人的期待,皆大欢喜的正确选择。
她先前已经察觉对陶玦存有异常的心思,这也是当时的戴晏臻,会b迫自己答应廖钦恒追求的最主要原因。
她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走向另一条路,她是“正常”人,应该走的就是“正常”的路线。
此时的戴晏臻,虽然一再在心中自我告诫,但是想跟陶玦见面的渴望是如此汹涌!之前长期没见到面她都忍得住,可惜上星期的巧遇,叫现在的她只要回想起那天,陶玦白皙脸颊上浮起淡淡红晕,凑近她小声要号码的场景,就让戴晏臻悸动不已!
心里的思绪一波一波的持续,她闭上双眼,纤白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久久之後,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她坚定柔和的嗓音:「佩芸,麻烦你帮我把跟廖医生的晚餐约会改期。」
晚上6:30,戴晏臻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出到饭店大厅时,一眼就见到背对她站在大厅旁侧,双手叠放在背後,仰头观赏墙上山水挂图的陶玦。
「教授,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类作品。」戴晏臻走到一旁,轻声说道。
陶玦转过身看向那张温婉的脸孔,扬唇浅笑:「戴小姐,你来了。」
两人坐在中餐厅里,陶玦抿了抿唇,略为苦恼地看着戴晏臻说:「戴小姐,我看菜就让你点吧!我不挑食,你尽管选你喜欢吃的。」说完就将菜单阖起,後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凝视眼前的戴晏臻。
轻轻颔首,上挑的眼角满含笑意,唇边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戴晏臻不自觉的流露出温柔又宠溺的态度。
30岁的天才博士陶玦,在感情上交出的是一张白卷,所以她想破脑袋也不懂,自己对这位戴小姐是何种心思?不过她却知道,她喜欢戴晏臻对自己的纵容,让她心情舒畅又能品出甜味。
刚点完餐等待上菜时,戴晏臻抬眼看向对面的陶玦问道:「教授,为什麽你不打手机给我,却是拨打办公室的电话呢?」
闻言,陶玦双颊微烫、垂下视线看着雪白的桌巾,过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承认:「我‥我手机…不见了,我不记得号码,只好打到办公室找你。」
双眼睁大,戴晏臻倾身往前,态度认真严肃,「手机不见那很严重,你有没有先去挂失?里面有重要资料吗?」
陶玦尴尬地摇摇手说:「不要紧啦!我太迷糊了常常遗失手机,所以都不敢买太贵的智慧型手机。我有打电话去客服挂遗失了,里面也没有什麽重要资料。」
戴晏臻蹙了蹙眉,伸手从手提包中拿出手机说道:「你还是把自己号码报给我,我想这样b较好。」
将号码输好之後,戴晏臻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此时侍者将餐点端上桌。
陶玦咬着唇,无奈地看着桌上的红烧鱼。她从小就ai吃鱼,可惜也不知是怎回事?尽管肯定所有鱼刺都挑乾净了,还是每次吃每次都会被扎到。没办法的陶妈妈,只好改买鲑鱼或是鲔鱼这类没有刺的鱼种,陶玦长大之後也都只吃这两种鱼。
用公筷夹完鱼r0u,戴晏臻发现对面的陶教授,双眼露出渴望地看着这只se香味俱全的红烧鱼,却迟迟不动筷。她疑惑地询问:「教授,怎了?你不喜欢吃鱼吗?」
「没有没有,我喜欢吃鱼…我只是在想事情。」不想将自己笨手笨脚的一面呈现出来,陶玦矢口否认。说完也赶紧用公筷夹了一块鱼r0u放在前面的碟子,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挑刺。
戴晏臻不疑有他,伸手帮专心挑刺的陶教授舀了一碗汤,再帮自己舀了一碗。等她汤都喝完了,眼前的陶玦还在挑那块鱼r0u的刺。
安静地看着陶教授在温度适宜的餐厅里,鼻尖微微渗出汗水,手里的筷子就这样戳半天,仍然不敢将那块鱼r0u送进嘴里,戴晏臻终於忍俊不住地笑出声。
陶玦粉脸胀红,都不敢抬眼对上戴晏臻的目光,直到眼前的碟子被拿走,她才慌张抬头。
戴晏臻唇边带着温柔笑意,用公筷将那块可怜的鱼r0u放到旁边的碗里,再重新夹了一块,很快挑好刺後递给陶玦,淡淡笑说:「这种是鹦哥鱼,本来刺就很少,你放心吃不会有鱼刺的。」
尴尬地低咳一声,陶教授终於吃到她心心念念的鱼r0u,细软neng滑真是好滋味!
看着陶玦吃得双眼微眯、红唇轻抿,表情享受而满足,戴晏臻x口胀热、心跳加快。她垂下视线、紧咬双唇,心中懊恼不已,还以为吃一顿饭不算什麽,她真是低估自己对陶玦的感情,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x1引自己,再这样下去,她只会深陷其中更难放弃。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陶玦抬眼一看,就见到萤幕显示为:钦恒。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面上仍然平静淡然的戴晏臻,伸手接起电话,礼貌x侧过身子低声说话。
一看方才的名字就知道是男x,陶玦边吃戴晏臻刚又帮她夹的几块鱼r0u,边偷瞄唇边带着淡淡笑容、轻声细语说着电话的她,突然发现嘴里的鱼r0u形同嚼蜡,一点都没有刚入口的好滋味。
陶玦疑惑地放下筷子,拿起汤碗喝汤,也是觉得这汤不好喝,就像白开水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她看向已经讲完电话,将手机放回提包的戴晏臻问道:「戴小姐,你觉得这汤好喝吗?」
戴晏臻点头,温声称赞:「这g贝竹笙j汤汤头鲜美、jr0u软neng顺口,很不错!」
这下陶玦更茫然了,她拿起汤匙再舀一口来喝,发现这次味道果然就像戴晏臻所说的好喝。她惊讶地看着汤碗里清香扑鼻的j汤,怎会不到几秒,嘴里的味觉差那麽多?
就在陶教授混乱的当下,已经再次下定决心的戴晏臻淡淡开口:「藉着今天吃饭的机会,我刚好可以跟教授说一声。」
「今年度我们公司跟n大所有合作项目,都将改由陈副部长来接手跟协调,我个人有其他负责的领域。所以今後可能很难再见到面,这餐就由我作东,请教授不要推辞!」
垂放在桌下膝盖上的两手紧紧交握,戴晏臻面不改se地说出几分钟前才做出的决定。
再次觉得入口的j汤淡而无味,陶玦放弃地放下汤匙,蹙着眉想了想,才迟疑问道:「那…以後我还可以像这样打电话约你吃饭、见面吗?」
本想彻底斩断自己心思的戴晏臻,看着陶教授大眼里闪烁的期待亮光,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若是有空绝对会赴约。」
农历新年的到来,各行各业都放起年假。今年年假虽然只有短短五天,仍不减民众放假出游的兴致,陶玦跟陶修姊弟俩挤在人cha0壅塞的老街上寸步难行。
陶修满脸不耐地对着老姊抱怨:「就跟你讲大年初三肯定会挤爆,你就不相信y要出门。你看看都1:00我们还没吃饭,我快饿si了!」
紧抿双唇、正在困难突破人cha0的陶玦不发一言,等她努力挤出人群来到边上後,才微微喘气说:「我不叫你出门…怎麽行?都放年假了,你还一直‥坐在电脑前,我怕你过劳。」
两姊弟好不容易找到一间餐厅有空位坐下时,已经是下午2:00,陶修早就饿得说不出话,连白眼都没力气翻了。
吃完饭,t力恢复的陶修饶有兴致地看向已经呆望手机5分钟的陶玦,笑嘻嘻地问:「姊,你这几天g嘛一直看着手机啊?该不会是在等某人电话吧?」
陶玦老实点头,喃喃自语:「照理说公司也有放年假才对,为什麽戴小姐还是忙得没空跟我联络?」
自从那天晚餐过後,整整一个半月,陶玦都没再见过戴晏臻。她打过2次电话到办公室想约她见面,都是助理赵佩芸接的,不是部长出差就是正在开会,总之都是在忙,陶玦不好打扰只好作罢!
直到要放年假前一个星期,她不si心又拨打最後一次,直接请助理转达,希望戴晏臻用手机跟她联络。
现在都大年初三了,她还是没收到来自戴晏臻的任何消息。陶玦蹙着眉苦恼地问:「阿修,你有没有很在意的朋友本来相处不错,却忽然跟你断了音讯的经历啊?」
陶修双眼一亮,捉狭地问:「什麽叫很在意的朋友?老姊你的春天终於来了吗?好事已近?」
撇撇嘴,陶玦没好气:「什麽春天?我那位朋友是nv的,还有你耳朵是不是不好?我刚明明就说断、了、音、讯,这会是好事吗?」
「喔!原来是nv的,我是没有这种经历啦!不过,断了音讯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她有事在忙没空;也有可能是你无意间得罪了她,她心里不舒服故意不跟你接触;或者是她人根本不在国内,没法跟你联络吧!」得知对方是nvx後,陶修意兴阑珊地随口回答。
将弟弟说的可能x都想过一遍後,陶玦唯一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最後一项,戴晏臻回美国了。毕竟她家人都在那边,回去过年也是理所当然。
陶玦轻叹口气,心中异常失落,她实在想不通,为什麽戴晏臻连只字片语都不愿联系?
两人回到陶修的租屋处,陶玦自己在二楼也有一间房,方便她过来看弟弟时有地方可住。
陶修将买好的水果拿过去隔壁栋给胡nn,过年期间她的儿子nv儿全都回来,家里热闹温馨。
外头的人挤人叫一向讨厌人多的陶玦,一回去就疲倦地躺靠在沙发上。
过年时家家户户阖家团圆、气氛欢欣喜乐,外面的热闹对b房子里的冷清,陶玦睁着大眼望向天花板,目光深幽而悲伤!
陶家双亲在两年前因为一场大地震不幸罹难,他们姊弟俩刚好都在外地工作所以逃过一劫,不少亲戚也在那场天灾相继过世,现在只剩两姊弟相依为命。想起父母,陶玦眼眶泛泪,忍不住鼻酸。
对着天花板不知发呆多久?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陶玦将眼泪抹掉才拿起来看。一看清楚後,身t立刻弹坐起来,她眨眨眼再次确认讯息:【教授,祝你新年快乐!】
简短又了无新意的八个字,让陶玦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虽然并没署名,但是她直觉知道是戴晏臻发来的。咬着唇、露出欣喜的笑意,刚才的疲累及感伤一扫而空。
陶玦本想回打讯息,结果发现号码显示为“未知”,只能失望地放下手机又躺靠回去。
不过,终於盼来戴晏臻的回覆,这让陶玦本来低到谷底的心情略感安慰。
陶修一进门就敏感发现,自家老姊jg气神与前几天大大不同,他疑问地看向瘫在沙发上的她,「该不会是我才离开半小时,你就中了大乐透吧?」
陶玦翻了个白眼不理他,陶修自感无趣,将手上胡nn塞给他的两大包食物放到厨房的桌上,转身告诉陶玦:「姊,我们晚餐不用出去吃了,nn给我好多东西,我可能吃到年假结束都吃不完。」
美国西雅图,早上10:00
这几天气温虽低却是天气晴朗、蓝天白云,乾净的天空令人身心舒畅!戴晏臻双手抱x,倚在二楼yan台的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景se,状似悠闲,内心却相当不平静。
陶教授看到讯息了吗,她会不会怪我太冷淡?蹙着眉头的戴晏臻心里暗忖。
「小臻,今天是大年初三,晚上不要忘记要跟廖家人一起吃饭,你回来都四天了,时差应该调好了吧!」
沈心娟将一杯热可可递给她,这次回来她看得出nv儿情绪低落,人还瘦了一圈,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什麽事?但是戴晏臻从小就聪明,她相信她会顺利解决。
戴晏臻转身,伸手接过温暖的杯子,微微一笑,「我没有忘记,不过妈咪,我希望今天晚上你们还是不要太着急,毕竟我们交往不到半年,我不想要这麽匆促。」
眨眨眼,沈心娟俏皮地笑笑:「你放心!我跟你爹地不会b你,我们只是希望帮你找个伴,至於你想要哪个伴,都由你自己作主!」
听到母亲的保证,戴晏臻松了口气,放心地拿起杯子啜饮浓香的热可可。
晚上7:00,两家人在华人餐厅包厢里聚会,廖钦恒过年要值班,所以在昨天才回到美国。
两家父母本来就是好友,现在各自的儿子nv儿顺利成为情侣,让大人们更是开心。
看着家人及叔叔、阿姨脸上灿烂的笑容,加上周围热闹愉悦的气氛,戴晏臻告诉自己,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廖钦恒帮戴晏臻舀了碗汤,凑近轻声说:「晏臻,抱歉要跟你说一声,我可能过两天就要回国,没办法在这里陪你。」
戴晏臻点头,「过年期间医院反而会更加忙碌,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反正我也是再一周後就会回去。」
脸上露出笑容,廖钦恒欣赏戴晏臻的t谅,「我刚才大概5:30得到消息,n大在国内早上6:00发生实验室意外,有两位教授及两位学生分别都受到轻重伤,全都送到市立医院。」
「其中一位教授情况危急需要紧急开刀,目前医院只剩一位主刀的主治医生,所以我才要提前结束休假赶回去。」他拿公筷帮她夹菜後,才又继续说。
刚说完就看见身旁的戴晏臻面se发白,上挑的眼角满是惊讶地望着他。
廖钦恒微微皱眉,第一次见到戴晏臻这种表情,他担心地问:「晏臻,怎麽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戴晏臻摇摇头,勉强压下内心的震撼与不安,转而靠近自己母亲小声问道:「妈咪,抱歉我临时有急事,可以先离开吗?」
沈心娟疑惑转头,随即发现nv儿脸se不对,眼中还闪着担忧与慌张,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戴晏臻透出如此明显的情绪,肯定是发生大事了!拍拍她紧握住的双手,点头答应。
站起身向长辈们开口告罪後,戴晏臻拿起提包及外套匆匆往停车场赶。边走边拿出手机,目光直直盯着那组电话号码,由於手指一直微微颤抖,让她根本没办法顺利拨出电话。
坐进车内,努力深呼x1让自己冷静下来後才拨出,可惜不管打几次,听到的都是“您拨的电话没有回应,请稍後再拨。”
戴晏臻紧抿着苍白无血se的唇,心脏怦怦怦的急速跳动,内心恐惧扩大,她马上又拨给助理。
x口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戴晏臻痛苦地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即使紧握方向盘仍旧颤抖不止的双手上,脑中不断回响方才赵佩芸的报告:「根据所获得的消息,发生意外的实验室确实是食品科技系所有,陶教授及她的一位学生已经被送往市立医院,目前情况不明。」
手机震动,传来助理已经帮她订好今晚最近时间班机的订位纪录,戴晏臻想快点回家整理行李,可是也知道目前的情况,自己根本不适合开车。
快被心中的懊悔及自我厌恶淹没的戴晏臻,过了十分钟才勉强冷静下来。她发动车子赶回家後,快速整理好行李,坐往机场的计程车上传讯息给母亲,表明因为一位好友临时发生意外,现在她要赶回国去探视。
通过海关审查,戴晏臻还来不及坐下就接到沈心娟的电话:「小臻,你现在人在哪里?」
「妈咪,我人在机场,再10分钟就要登机了。」戴晏臻拉着登机箱,站在闸口前讲电话。
沈心娟讶异地问:「小臻,那位朋友对你这麽重要吗?重要到你要马上赶回国?」
戴晏臻心里混乱又担忧,她摇着头轻声说道:「妈咪,等我回去确定她的情况,我会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很抱歉!让你们这样措手不及。」
随着飞机起飞,坐在窗边的戴晏臻紧拧着眉看向黑沉沉的窗外,她的心情也是沉甸甸。若是陶玦真的发生什麽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
此时戴晏臻才深刻t认到,自己对陶玦的感情竟已是如此深沉!
虽然是大年初四,晚上7:00的市立医院急诊科里仍然是人满为患,病人及家属几乎快挤满整间科室。
夏玉铭拿着一束鲜花及水果礼盒,从五楼外科住院病房电梯出来。他走到一间单人病房前敲门後,听到回应才推开门走进去。
陶玦半躺在床上,脸se憔悴、头发散乱,头上缠着绷带,右手吊着三角巾,左手打着点滴。她看着夏玉铭笑笑说:「铭兄,你来了,新年快乐!」
「陶姑娘,你现在还好吗?医生怎麽说?」夏玉铭将鲜花跟礼盒放在床旁桌上,自己坐在床边椅子,一脸担忧地询问。
扯出虚弱的微笑,头还有点晕的陶玦慢慢说明:「头上有2撕裂伤及轻微脑震荡,右手腕骨裂,医生说休息加上2个月的复健,就能完全恢复。」
陶玦实在是无妄之灾!年初三跟陶修才吃完晚餐,就接到那位小王博士生打来的电话。
因为寒假结束後小王要开始准备论文,所以回家才三天,他就跑回学校实验室去做课题。由於自己的实验结果不符合标准,又查不出问题所在,他直接打电话询问教授。
透过视讯看小王再次重复方才的实验步骤时,陶玦一直听到某些杂音。她问小王,小王说隔壁实验室也有人来做实验,好像值班的教授有过来查看。
直到小王重新做完实验得到正确数据,陶玦都能透过萤幕,听到隔壁实验室不断传来的音乐声及歌声。她蹙了蹙眉,心里疑惑既然有值班教授在,为什麽那些学生还能这样我行我素?
小王因为专心做实验根本不知道隔壁发生什麽事,教授问他也是一问三不知。就在小王摇头时,陶玦看到他背後有两位学生进入实验室,随後萤幕就黑掉了,她马上拨打电话过去,却无人接听。
这下陶玦开始紧张,她叫陶修跟她一起开车赶回n大实验室。才发现那几个学生带了酒跟食物来学校狂欢,那位值班教授闲着没事,竟然也跟他们一起吃吃喝喝。
寒假期间又逢过年,学校人数锐减管理松散,陶玦也不想扮黑脸,便叫陶修将醉倒的小王搬回自己实验室,找出毯子帮他盖好。
本想放任小王一人睡在这里,可是责任心强的陶教授又不安心。两姊弟只好回到办公室拉出摺叠躺椅、一人睡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凑合过一夜。
凌晨4点,陶修手机响起,是他们团队的人邀他一起去泡温泉。那些人放假玩整个通宵,所以都没有察觉他们打电话的时间有多不合时宜!
团队好友将陶修接走後,陶玦也睡不着了,她在办公室里面有一整套的盥洗用具,洗漱完走去实验室看小王。睡在椅子上不舒服,小王同学已经醒了。
看到指导教授站在面前冷冷瞪他,小王知道自己不该被怂恿喝酒,乖乖低头认错。陶玦无奈,拍拍小王的肩膀,要他整理好快点回去好好睡一觉。
两人才刚走出实验室,就听到隔壁传来小爆炸声。陶玦赶紧跑过去,发现实验室的酒jg灯爆开火苗窜出,已经延烧到旁边散落的实验纸张,火光熊熊!她指示小王按下火警警报,自己跑去将桌面另一边纸张快速收起,免得越烧越多。
被爆炸声惊醒的教授及两位醉倒的学生,被眼前的火焰及浓烟吓得不知所措!陶玦忍受高温动作快地收拾好桌面,转身喝斥他们快点离开。
一位同学慌张跑向门口时撞到一旁的柜子,陶玦眼看柜子朝跑进来的小王方向倒下,奋不顾身冲去推开他,就在这时头被柜子砸个正着,身t重心不稳往前扑摔,右手腕直接着地造成骨裂。
幸好小王同学情急下反sx抬手撑住柜子,掌心虽被柜子边的木材划伤,但也避免了自己教授被压扁。
值班教授回过神後赶紧帮忙灭火,却在半途无预警倒下。可能是高温及惊吓,令这位年届60岁有冠心病史的教授心脏病突发。
消防、救护人员及时赶到现场灭火及施予急救,并将受伤的陶教授、小王还有另一位受到浓烟呛伤的同学,一并送往市立医院。
夏玉铭起身帮她用纸杯倒了点温水,开口问道:「陶姑娘,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帮你去买。」
举起受伤的右手摇摇,陶玦回:「不用,我不想吃东西。铭兄你不用担心,阿修会照顾我的,他刚才回我公寓去帮忙拿衣服。」
陶修在车上听到广播电台的紧急cha播新闻时,差点没吓si!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才离开不到半小时就发生这种意外,他的姊姊还因此受伤被送到医院。
当他赶到急诊室看见头破血流的陶玦时,一个28岁的大男生当场红了眼眶,紧紧抱住自家老姊默默流泪。
陶玦知道弟弟是被以前那场夺走双亲的大地震吓坏了,害怕自己也因为意外出事。
点点头,夏玉铭知道他们姊弟感情好,好友有人照顾他就安心了,站起来准备告辞。
陶玦看他要离开就想坐起身送他,不料一动之下登时头晕目眩,身t立刻往前倾倒,夏玉铭机警跨步及时将她扶抱住。
恶心的感觉一阵一阵上涌,冷汗不断渗出,陶玦蹙着眉紧闭双眼、面se苍白地倚靠在夏玉铭怀中,si命咬着唇压抑乾呕的冲动,难过得说不出话!夏先生只能拍抚着她微微颤抖的纤细背部,想帮她缓解不适。
「不好意思,打扰了!」
冷如冰珠的字句,一个字一个字由风尘仆仆、脸罩寒霜的戴晏臻嘴里吐出。
戴晏臻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往医院,来到大厅服务处询问,才知道陶玦已经做完检查与治疗,被送入五楼外科病房。藉由护理站得知陶教授的病床所在,拖着登机箱,着急推开虚掩的房门,就让她看见这刺眼的一幕。
夏玉铭转头一看,想了一会,随即点头打招呼:「戴小姐,你好!你先坐一下,陶姑娘现在人不舒服。」
说话时手里的安抚动作还是没停,戴晏臻努力深呼x1将自己满腹的酸意强压下,将登机箱放好,快步走到病床边对夏玉铭冷冷说:「夏先生,教授我来照顾就好,你们男nv授受不亲,这样对教授不好!」
夏玉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这位戴小姐对他很有敌意,尤其是最後一句话,感觉她是咬着牙讲出的。
夏玉铭还在思考,戴晏臻已经受不了继续看他环着陶玦,直接伸手将动都不敢动,正在忍受晕眩的陶教授抱到自己怀中,态度虽然强势,手上动作却非常温柔。
闻着陶玦身上夹杂消毒水味道的淡香,怀里真切感受到她的温暖柔软,双手不自觉微微加重拥抱的力道,戴晏臻轻吁口气。看见她、0到她,确认她平安无事,让戴晏臻那颗受了十几小时折磨的心,终於安定了!
夏玉铭感觉气氛好像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不过戴小姐说得没错,他是男x确实不方便照顾陶玦,现在她来照顾合适多了,便放心离开。
好不容易忍过一波晕眩,陶玦微微喘气,停顿片刻,还没睁眼就察觉不对,不是靠着铭兄吗?
熟悉的幽香、温暖馥郁的怀抱及轻柔地抚慰都跟刚刚不同,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是白se毛衣,自己好像是靠在起伏的x前,顿时双颊微烫,陶玦不用抬头已经知道是谁。
她回来了!还抱着自己如此温柔照顾,她没有要跟她保持距离!陶玦再次闭上眼,激动与喜悦充斥整个x口,安心依恋地依偎在戴晏臻怀里不愿起来。
戴晏臻察觉怀中的温软已经停止颤抖,但是却没有其他动静。该不会是睡着了?低下头查看,陶玦确实闭着双眼呼x1平顺,表情也不像刚才那样痛苦,这令她松口气,脸颊顺势贴在黑发,双手轻拥住纤瘦的身t,趁陶教授睡着就让自己再多抱一会吧!
开门的声响惊动了戴晏臻,她抬头看去,发现一位高瘦的年轻男子手提一个行李袋,刚关好门转身看向她。
陶修走近,看着自家老姊被一位有着一头俐落短发,长相却很温婉的nvx搂在怀中。虽然画面很唯美,但是她是谁啊?老姊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的,陶修小声问道:「请问你是我姊姊的朋友吗?」
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戴晏臻轻轻颔首,柔声说:「教授好像睡着了,我先帮她躺好。」
赶紧将行李袋放在小沙发上,陶修走过来帮忙调整床的高度,说道:「医生说老姊她有轻微脑震荡,不能睡得太低也不能有太大动作,要不然很容易出现头晕、呕吐等症状。」
戴晏臻轻抚陶玦头上的绷带,小心帮她躺在床头抬高30度的病床上,轻缓放置被固定住的右手及正在输ye的左手,再替她盖好棉被,一连串的动作既温柔又细心!
看着眼前高挑的nv子专注凝视陶玦,上挑眼里满含心疼及愧疚,结合她方才的所作所为都叫陶修不解与好奇。他搔搔头发,小声开口:「我是陶修,不知你怎麽称呼?」
「你好,我叫戴晏臻,我们公司跟教授有产学合作项目,我算是教授的朋友兼客户。」戴晏臻看向陶修,简单介绍自己。
陶修笑了笑,拿起手边的餐盒问:「戴小姐你吃饭了吗?我有买吃的过来,我姊应该只能喝粥了。」
摇摇头,在飞机上多少有吃点东西,加上到现在仍有些微情绪起伏,戴晏臻并不饿。
看着陶修拿来的行李袋,戴晏臻想了想问:「陶先生,晚上你要在这里照顾教授吗?」
边吃便当边点头的陶修,指向行李袋说:「我有整理我姊的衣服及一些生活日用品,医生说至少要住院一个星期,不过明天我就要回b市上班,幸好我的工作……」
正在说话的陶修蓦然停住,戴晏臻边听他说话边思考,语声却忽然消失,她抬眼疑惑地看他,只见他皱眉又侧着头好像在看自己背後。
戴晏臻刚想转身,就听他急忙叫住:「欸!戴小姐,我…嗯,对,我刚说到要上班,我的意思是说我明天要回去,可以‥请你‥留在‥这边‥照顾‥我吗?…不是…是我姊姊,我是说你有空的话。」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麽陶修要两个字两个字慢慢说,但是他的提议正合自己心意,戴晏臻微笑应允。
松口气的陶修撇撇嘴,睨了眼在戴晏臻背後一脸满意的陶玦,重新低头吃饭。
他跟陶玦从小就有一套特殊g0u通方式,其实也就是读彼此的唇语,小时候觉得好玩,两人常常练习,长大後各自出外工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使用。他刚才讲话到一半,竟然看见原本以为睡着的姊姊,突然睁开双眼对他使用唇语,害他还看了老半天才读懂。
可是,为什麽希望由这位戴小姐照顾呢?身为弟弟的陶修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饭整理好後,陶修走到病床旁边,伸手轻拍陶玦的肩膀说:「我就先回去了,你的朋友会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你,有事你再打电话给我,你的新手机我已经帮你买来放在行李袋。」
陶修的故意动作令陶玦无法再装睡下去,她只能眨眨眼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趁戴晏臻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陶修咧嘴笑了笑,转身跟正从塑胶袋里拿出粥碗的戴晏臻打完招呼,人就离开了。
戴晏臻将床旁桌放到床上,把温水及粥摆上去再将椅子拉到床边,才抬眼迎向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陶玦,淡淡笑问:「教授,你现在想要吃点东西吗?」
抿了抿唇,陶玦眯起眼说道:「戴小姐,好、久、不、见!」
听到那低哑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抱怨,戴晏臻只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因为她觉得闹别扭的陶玦真是太可ai了!
唇边漾起温柔笑意,戴晏臻伸出纤白手指握住床上正在输ye的手,冰凉的触感令她微微蹙眉,用两手包握住,轻柔摩娑想帮助回暖。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不过理由我现在无法跟你说,以後我再解释可以吗?」
陶玦疑惑地看着目光平静淡然的戴晏臻,总感觉她这次回来後变得不一样,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之前好像刻意谨守分际、举止谈吐得t有礼,但从刚才到现在,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却是自然又亲近。
不管如何,她喜欢戴晏臻的改变,既然她道歉了也说以後会解释,还用温软柔neng的双手帮自己取暖,满腹的怨气自然就没了。陶玦脸上现出笑容,她现在不敢随意晃动头部,好脾气说话:「好吧!不过我不想吃东西,我怕会吐出来。」
看到陶玦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些许没擦乾净的血渍,戴晏臻站起走进浴室。
有个看起来像新的脸盆及一条未拆封的毛巾放在洗手台边,可能是陶修准备的,戴晏臻赞许一笑。
将东西拆开先用热水洗烫一次,再盛好半盆的热水一起拿到床边,戴晏臻将毛衣袖子卷起,拧乾毛巾,动作轻柔地帮陶玦擦拭。
温热的触感令陶玦舒服地闭上眼,戴晏臻目光温柔地仔细擦净。此时才看清楚陶玦头发上黏了不少乾涸的血迹,从遍及的范围不难猜出,当时受伤时流了不少血。
x口的闷痛令戴晏臻难受地蹙紧眉头,因为动作停止陶玦觉得奇怪,张开眼就见到她脸se不对,轻声问:「怎麽了?」
缓缓深呼x1将鼻酸的感觉压下,戴晏臻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了,「教授,到底发生什麽事?学校都放假了,怎还会出这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