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走了。
这一觉许清清睡得极不安稳,事实上,她几乎没有睡,就这么趴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着落地窗直到天明。
意识混沌之间,她隐约能感觉血糖已经低到一个临界值,过度消耗的身体似乎还有些低烧,可是如今她已没有动力起床吃东西了。
不如就这样饿死算了。只要她不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人因为她而受伤,或甚至……
「小姐,你找我吗?」
下午三点,暌违一星期的小青终于再次来到许清清床前,态度仍是那样坦然自若:「听孟姊说,我好像做错什么了?」
然而,许清清却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脸再和对方搭话。
「没有……」将脸埋进枕头里,「没事了,你忙。」
她已经害她们失去一个管家,她不能再让小青冒险。
小青也没再多问。
「我帮你换床单吧。」
「不用了。」她全身痛,没办法下床。
「麻烦下来一下。」
「真的不用……」
正当许清清内心嘀咕着与其换床单不如去清理客厅沙发时,却只听见小青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我听我家隔壁一直想怀孕的姊姊说,和老公恩爱过后多躺躺,比较容易受孕呢……」
许清清果然被这句话影响,艰难的从床上慢慢爬起来。
看她双眼无神、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乾涸的血跡,一副饱受摧残的可怜样,小青瘪了瘪嘴道:「浴缸放好水了,去泡个澡吧。」
想想自己确实需要盥洗一下,许清清掀开被子想下床,却无意间露出大腿上的瘀痕,难为情的拉拢裙襬,将双脚放下床。
昨晚韩澈实在太过粗暴,加上沙发不如床那般平坦宽敞,导致她时常必须以各种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承受男人猛烈的衝撞,过程中抽筋好几次不说,至少两个月没有正常活动、体力明显弱于常人的她对于韩澈昨晚媲美神经病的抓狂式性爱是完全吃不消,此刻身体是又虚弱又疼痛,使得床到浴室这段距离变得格外遥远。
许清清坐在床边顺了一会儿气才站起来。
「唉……」小青叹了口气,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无心说了句:「怎么大家都这样病懨懨的……」
在许清清还没反应过来是谁生病了的时候,小青又自言自语起来:「其实,赵伯老早就嚷嚷着想退休了……」
许清清一怔。
小青的声音很低很轻,但因两人靠得很近,许清清仍听得十分清楚:「他老是叹气,说这个家可怜得让人看不下去,想走,又捨不得走,说想在离开之前做些有意义的事,为这个家,而不是为谁的指令……」
小青边走边说,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像是刻意说给她听:「所以,如果他做到了,我想我应该……会为他高兴吧?」
说着,两人已经走进浴室,小青让许清清坐上浴池边缘的台阶之后,便与她拉开距离,朗声道:「接下来你可以自己来了吧?」
许清清望着小青,嘴若有似无的开闔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微微一笑:「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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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澈病了,一整天高烧不退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自己房里睡睡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