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仙山,她一层一层往上爬,却因为是凡人,被无数人奚落打压。
那些人告诉她,只要走到最上面那一层就能拜见清越仙君褚澜之。
却没告诉她每一步都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靠着绿腰的那颗山鬼之心,她才走了二个月没有饿死在白石雕琢的仙山上。
每一日都不知是真是幻,每一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迈出下一步。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此处,为什么来受这个罪,可她知道,只要自己退后一步,就输了。
那些嘈杂人声是何时消失的,她并不知道。
她的血流淌在白色的石阶上,红色的血滴落在了无人到过之地,她也不知道。
那位老翁连吹带骗好不容易卖掉了两份灵笺,转身却不见了刚刚那一男一女一鹅。
“唉,虽然一看就是穷散修,我也能租一套一天二灵石的房子给他们呀!”
对炼心云阶如数家珍的老翁,真正的生意是将乾元法境附近的屋舍租出去。
乾元法境
深处,秦四喜有些郁闷地拿出了扇子。
她本以为褚澜之所住之地应该有很多人伺候,不然她也不会让陆小六模仿褚澜之那副模样,没想到这里竟到处都是浓雾,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
虽说这些“雾”都是灵气吧,秦四喜还是下意识清了清嗓子,仿佛它们会塞进自己的喉咙里似的。
一缕风勾住了秦四喜的手腕儿,她一摇手中的扇子,顿时扇出了一阵强风。
强风滚滚,山上的雾气被卷去了天上,像是一群被驱赶的羊。
传说中的东洲圣境,乾元法境深处,终于显露出了真容。
阳光下,一座琉璃塔流光溢彩,犹如天神造物。
“四喜,好看!”
鹅喜欢!
秦四喜点点头:“确实好看。”
褚元为微生琴精心打造的囚禁之地,又怎么会不好看呢?
琉璃塔有六丈高,檐下悬着水晶铃,伴着雾散的一幕,格外清逸浩渺,不落凡尘。
秦四喜走到塔前低头看了看,看见了阵法。
“陆小六,你来这儿。”
片刻光景,陆小六手中摸到的结界就散去了。
秦四喜满意地点头。
褚澜之的这具身体,当钥匙用还挺好。
陆小六兢兢业业把整座琉璃塔上的阵法结界全解了,高大的琉璃塔渐渐缩小,竟然落入了秦四喜的手中,仿佛只想给她当一件法器。
秦四喜:“这多不好意思。”
说着,她将琉璃塔收进了须弥袋。
薅秃
身为万年来九陵界唯一飞升的神,秦四喜也不是个没见识的。
诸天神界大部分神君都是修炼了数千年、手握无数天材地宝的豪富,秦四喜虽然是个两手空空抱着鹅就飞升的凡人,可她靠着一套叶子牌跟大半神君都有来往,不少神君打牌打得红了眼,那是连本命法宝都愿意往牌桌上放的。
回到九陵界这么多年,秦四喜一直以为一些天材地宝是九陵界没有,到了乾元法境她才知道,不是没有,而是那些东西都藏在了这种地方。
什么百年一得的净神朱果,什么三万棵金悬铃里才有一棵的禅音悬铃树,什么这一片叶子吹响就能招来天地飞鸟的啼音叶兰……
“我也不是没去过大宗门啊,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光能打个兔子捞个鱼……”
秦四喜嘴里嘀嘀咕咕,想起来自己去过的大宗门是济度斋。
啧,剑修。
不行。
这些宝贝都属于乾元法境,按说秦四喜不该拿。
可架不住旁边有个陆小六,秦四喜的眼神往哪儿飘,他的手就往哪薅。
秦四喜看净神朱果,他拔下来,还用帕子擦了擦。
秦四喜看禅音悬铃木,他把上面悬铃花全摘了,还扎成了花环。
秦四喜看啼音叶兰,他把长得好好的兰花直接连根撅了。
秦四喜:“哎呀,你也别这样……带点土,换个地儿还能种。”
她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