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神色慌张,目带惊骇:“宣平侯出事了!”
“你说什么?”褚晏惊得站了起来。
当他带人赶到宣平侯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整个侯府仿佛被死神光顾了一般,阴森得有些吓人。
清风微扫,发出簌簌悲鸣。
血迹从屋内蔓延到了屋外。
屋外的檐下摆着几盆栀子花,因为天气的原因,已经有些枯萎凋败了。
但是——
褚晏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视线却落在其上久久未动。
原来,世上真的有血红色的栀子花,在七分的夜色映照下,颓靡、妖艳、惊悚得触目惊心。
那是真真正正用血色染红的栀子花……
“我喜欢栀子花。”
“血红色的栀子花。”
“这般纯洁的颜色不适合我, 我果然还是喜欢血红色的花瓣。”
眼前见到的景象触目惊心,可褚晏耳边、脑中回荡的却全是虞秋秋的声音。
仿佛有什么已经近在眼前,就要呼之欲出。
“这血迹看着是从屋里流出来的, 但是屋内却没有尸体,这地上还有几个形似成年男子的脚印……”
属下在旁边事无巨细地汇报着。
可褚晏的耳朵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眼前更是渐渐模糊,顿生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游离感,明明身旁有许多人,可他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像是自己被独自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只知道, 他有一件急需确认的事情。
“大人!”
属下说着说着,结果一抬头发现人不见了, 再四处一张望,更是大吃一惊, 就这么会子的功夫, 他们那廷尉大人就已经翻身上马了, 看那架势, 竟是要走!
“大人您去哪?!”
属下拔腿就追, 然后, 吃了一嘴的马蹄灰。
属下:“……”
褚晏策马沿街驰骋, 街道两边的商铺和人影都在飞速地倒退, 冷风吹在他脸上,却是片刻也不得清醒。
是她么?
会是她么?
褚晏不停地叩问着自己, 离府越近,便越是心乱,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郎君。”
门房之人躬身行礼, 抬手便习惯性地要去接缰绳,可谁料,却只听见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从面前刮过,空举的手只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几缕流动的残风。
下人眨了眨眼,一整个怔愣住,郎、郎君直接骑马进去了?
府内铺设规整的青石板还是第一次被马蹄踏足,嗒嗒的声音在其上分外清晰响亮。
沿路上各司其职的下人们纷纷侧目,刚、刚过去那黑影是郎君?
发生什么事了?郎君居然在府内纵马?!!!
马嘶长鸣,褚晏一路骑到了主院的院门外才停下。
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便脚下生风,不带丝毫停顿地进了院。
“郎君。”
“郎君。”
……
晚间正在进行今日最后一遍落叶清扫的婢女们,见状纷纷把路让开。
褚晏一路畅通无阻,推开门,却在这就要踏进门的最后一步,犹豫了。
他停了下来,手抓在旁边的门框上,用力得连手背青筋都现了出来。
回来的时候,他只想着要确认一个答案,可是确认之后呢……
内室里传出了一阵水流晃动的声音。
——“真是的,这怎么洗不干净?”
洗不干净?
褚晏:“!!!”